按著計劃;桑梓辛並未同行。他在墨徹身邊還能替白辭他們爭取點時間;順勢觀察情況。當然了,兩人之間約定了,一年之後在北國國度再見。至於約定的意義為何,白辭清楚,桑梓辛清楚,聶遠之也清楚。
從驛館離開的第二日,身後預料之中的來了追兵,而領頭之人聶遠之並不陌生。
“唐哲,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白辭與燕離護在聶遠之身前,不讓唐哲的人馬再靠近分毫。
可惡,明明之差半日就能出關,奈何此時追兵趕到。墨徹派唐哲前來而非親自出馬,看來王上的行動已經很明顯,而海青皇帝與攝政王是無暇慾望了。
“唐哲奉王爺之命帶人回去,還請將軍與白大人束手就擒吧。”唐哲抽出佩劍,身下馬兒不安地踏著碎步。
“想要人?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本是!”白辭武功不高,但自保足以。而有燕離在,遠之的安全不必擔心。對方是來帶人,不是來殺人,他們行動受制,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王爺是命我帶人回去,卻也說了。若是他得不到的,即便毀了也無妨!”唐哲言畢,再次舉劍指向白辭,“白大人,你可明白王爺的意思。”
“哼,他墨徹如此絕情無義,莫怪得不到遠之的人,更不配得到他的心!”今日一戰,看來是無法避免。而唐哲此人……終究還是忠心之人吶。
“好!”唐哲突然放聲大笑,手中長劍猛然揮出,卻是朝著身後追隨自己的親信而去!身後之人措手不及,須臾間已被唐哲砍刀數人。“白大人說得極是!”
唐哲面無表情,卻是頭也不回,他舉劍擋在白辭身前,橫劍而立。
“唐某今日唯有一事相求,望將軍念及舊情,白大人遵從你我約定,護得唐宣平安。此刻起,我唐哲與他再無瓜葛,他亦不再是唐家人!”言罷,扯下脖子裡的掛玉,拋向身後。“這塊玉,煩請兩位轉交唐宣。”
“唐哲你……”聶遠之手中握著對方的玉佩,心中生痛。他明白唐哲這麼做的意思,今日一別,恐怕活著再無相見之日。
“你
這個叛徒!膽敢背叛王爺,殺無赦!”
唐哲帶來的人馬共四五十人,個個都是高手。此時,一副手顯然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立刻率領剩下的人馬向唐哲攻了過去。
“將軍!保重!”唐哲一夾馬腹,白馬瞬間衝入對方陣勢之中,揚起一片塵土。
“我斷後,小白你帶著大哥哥快走!”燕離此刻雙眼一眯,眼底精光畢現,哪裡還有半分痴傻的模樣。
“遠之,我們……”
“走!”聶遠之咬牙切齒地調轉馬頭,一揮手中馬鞭,策馬狂奔而去。
他不能不走,不能白費了唐哲甘願用命換來的時間。若他不回北國,那麼一切就都白費了。
不顧身後短兵相接之聲,耳畔的冷風將遠之的心吹得冰冷生疼。他一路急趕,從日中到日落,即便明月當空亦不停歇。
在他身後,白辭一路緊隨。他心中也擔心燕離,可是他不得不走。他知道,燕離的能力足以自保,只不過讓燕離遇到危險,實非自己所願意見到。
再者,他也未曾想到,遠之會如此決然地選擇離開。先前口中的勸說尚未出口,對方已為自己也做出了選擇。
他對聶遠之此人的敬佩,因此而更深幾分。
明大義,重輕緩,辯是非,心懷天下。
此之君子,當世無二。即便是他的君主北國琳琅王,恐也不及於他。
“白辭你放心,就算燕離因我而有所差池,我也不會想不開。”身側同樣御馬而行的聶遠之似乎感覺到了白辭的心不在焉,第一次如此稱呼對方。
白辭一驚,側臉看向對方。卻見遠之淡然一笑,後不再有所言語。然白辭心中明白,聶遠之這句話中的意思:他不會讓一切都白費,也不會讓琳琅瑜邪出兵毀了好不容易兩國建立起的平靜。
“我實不如你。”白辭心中愧疚,當初對聶遠之,他不該有所隱瞞與猜忌。若他早些讓燕離與遠之相見,讓他早早解開心中之結,或許今日之事便不會演變成此般。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因走了白辭所領的另一條陌生路,兩人一路並未驚動任何人,悄然的出了關。
然而出關之後,遠之的馬兒終究因為力竭而亡,墜馬的遠之也因為身體虛弱不堪而昏倒在地。
“聶、遠、之——!”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