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默默消失死掉的決心。
最後徐子銘還是決定先打電話知會一聲,然後再親自去歸還鑰匙。然而在電話接通之後那端傳來晏臣有點勞累的聲音時
,就徹底後悔了。
「那個、是我。」
『嗯。』聲音聽起來似乎覺得徐子銘不會打電話給他的樣子。
「我……那個,鑰匙的事……」
『……』晏臣好像沒想到他會在電話裡提起這件事,輕咳了一聲。『嗯,怎麼了?』
「……」
『喂?』
「我在。」
沉默卻在簡短的兩個字後再次壟罩,等著話的晏臣和想著該說什麼話的徐子銘,都默默無語著。
「我覺得,還是不要吧。我……你在家嗎?等一下把鑰匙拿去還給你?」
電話那頭卻再也沒有回應,只有原本沉穩的呼吸聲漸漸濃重快速,帶著點不祥的寂靜感。
不知道晏臣現在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呢?徐子銘緊抿下唇,顫抖著思考該怎麼結束這個被自己搞僵的鬧劇。
『連你也不要我?』
徐子銘背上一陣戰慄,雙眼突然發乾。
「晏……」
『安玲不要我,你也是?你不是愛我的嗎?那也是假的?』
「不是──」
『你一定在笑我吧?那你真的愛的是誰?安玲嗎?』
「晏臣!」
拔高的驚喊暫停了漸趨火爆的對話,電話兩邊的人都微喘著氣。徐子銘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去按摩眉間,禁止自己放任雙
眼的酸澀溼潤。
「我和安玲只是朋友。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
『……但是你不再喜歡我是事實。』
「不……」不是這樣的,「只是我不能接受,對不起……」
『……』
沉默沒有持續多久,晏臣又開口了,帶著點沙啞。
『把鑰匙丟了吧。』
「什麼?」
『鑰匙丟掉,我多一把……也沒用。』
無法抑制的心疼泛上心頭,徐子銘緊咬著的下唇破了皮,滲出淡淡血絲。
「我去……」
『……』
「你在家吧?我、我現在去找你!」
他不要透過電波向那個孤獨的男人講那些會讓他傷心的話。他不要晏臣一個人露出難過的表情,不要自己微不足道的話
影響他。就算他還是不能接受這份剛萌芽的感情,他也捨不得讓晏臣一個人。一個人的寂寥太寒冷,他領略過,所以更
不捨讓那個他深愛的男人去承受。
沒等到晏臣的回答,徐子銘就掛掉電話,抄起鑰匙往晏臣家奔去。
也許那一瞬間,他有想過不要管那麼多,就接受那把鑰匙,不要讓晏臣失望。千情萬緒湧上了心頭,又全部被擔心晏臣
的心情給壓了下去,收好鑰匙,匆匆騎著機車在已開始寒冷的夜色中賓士而行。
到了公寓搭著電梯上樓的時候,徐子銘隱約想起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單純的小男孩聽說在森林裡有個裝著幸福的
藏寶箱,於是他離開平靜無波的生活,披荊斬棘,跋山涉水,想要去尋求那個傳說中的幸福藏寶箱。
當時聽故事的自己已經不是單純小男孩了,對於什麼是幸福、什麼是追求,甚至懷抱著同齡小孩不會有的消極與失望。
他知道自己的一輩子都將犧牲奉獻給一個自己一直很愛很愛的男人,所以幸福對他來說,是遙遠而不可求的事。
他覺得現在自己就像那個想去撬開幸福藏寶箱的小男孩,儘管他知道自己可能把盒子開啟後,又關上埋起來。就算只看
看幸福的光芒也好。
電梯到樓的清脆叮聲拉回徐子銘沉陷在臆想中的情緒。他踏出電梯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那個冰冷的大門前,遲疑了一
下才按下電鈴。
沒有回應。剛剛打手機給他的時候,明明還有聽見他音響裡的音樂聲,他應該是在家裡錯不了才對。疑惑地,又按了兩
下電鈴。
門依舊沒有被拉開,但是房子裡卻傳來輕微的聲響。靜靜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來應門。
詭異。徐子銘掏出口袋裡那把還嶄新的鑰匙,久久凝視。
顫抖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還是把鑰匙插入門孔開啟了。
客廳的燈亮著,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