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岑越皺眉,從廚房中把怔忡的柳帷帶出來,“你剛在做什麼還有這。。。。。。”柳帷指著院子裡大包小包的物件,“這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這。。。。。。。”
岑越指著自己肩膀粘溼粘溼的液體欲言。
柳帷恍若未聞,全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他沒事了,他醒了,他在跟我說話!”
“岑越!”柳帷吼叫著撲上去,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罵,眼淚鼻涕全蹭在肩處。
岑越瞭然,沒問完的也不用問了。
柳帷殺豬樣的哭嚎,喚醒了不少人。
有旁邊的居戶想出言幾句,但見一個男子伏在加一個男子身上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宛如天崩地裂般,雖覺得有礙瞻觀,卻也動容。
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袍,與家人低語幾句,鑽進被窩,矇頭繼續大睡。
可是外邊那尖銳的嚎啕,如魔音繞耳般,縈繞不去,心也跟著發顫起來。
岑越任柳帷哭也不勸慰,直至柳帷哭昏睡過去,才將他抱到房中放到床上。
自己從柳帷打包好的衣服中,挑出乾淨的衣服替柳帷換下,也替自己換了。
岑越掃過柳帷整理過的二人衣物疊纏的包袱、用過的器皿的箱子,連床帳也拆了疊放在箱子上。
他這是打算把整個院子都運走嗎?
岑越轉看向柳帷,明顯消瘦的臉和臉上未乾的淚漬,都在彰顯著他的主人這幾日過得很不好。
雖然以僅存護體的元氣喚來暴雨傾盆,對他來說的確冒險的了些,但是能這樣與他吵鬧著生活也很好,很好到他不想去匩源山取回元丹做神仙了。
更何況,今時今日的他,也做不來那個清淡無牽的神仙。
這個人,就是這個凡人破了他的守清圈。。。。。。
柳帷一醒來,立即趴到岑越身上看動靜。
看到岑越緊閉的雙眼,柳帷從天堂落到地獄,他明明記得岑越醒來了的,原來是做夢!
既然是做夢,為什麼不做久一點
反正做夢又不要錢,做什麼要那麼小氣!
“下去,重得要死。”岑越突然開口道。
“原來不是做夢。”柳帷瞪大眼睛歡呼,整個人全壓到岑越身上,伸手把岑越的眼皮撥開。
岑越睜眼,眼中不復往日的清冷。
柳帷趴到岑越身上,鼻尖與鼻尖相貼,呼吸相聞,眼睛相視,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彼此。
看了一會,眼睛酸了。
柳帷開始色吻,從髮際到額、眉、眼、鼻、頰、耳、嘴、下巴,細細地,碎碎地吻了個遍。
岑越閉著眼,任柳帷像條大狗一樣趴在自己身上親吻自己,更何況自己也不覺得討厭。
吻累了,翻個身,與岑越並肩躺在一起,十指交握,一臉幸福滿足地開始傻笑。
“岑越。”柳帷嘶啞著嗓音喚道。
“嗯。”
“岑越。”
“嗯。”
。。。。。。
。。。。。。
一聲喚一聲,一聲應一聲。
葉然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在院子石凳上坐下,拿著雕刀在石桌上刻糕點。
韓衝回身,也在石凳上坐下,說道:“他們一應一答叫了快半個時辰了吧。”
“嗯。”葉然應了一聲,“給他們送上一壺水,也許能叫到天黑。”
“別說,我還挺佩服柳帷的,相貌不怎麼出眾,性格也不怎麼好,怎麼會把個神仙迷得不像個神仙了呢”
葉然抬眼看他。
韓衝解釋道:“半個時辰了,一喚一應,他也不厭。凌梵要喚你半個小時,你會應上半小時嗎”
葉然道:“不用他喚,他勾手指,我就會過去。”
韓衝:“那你喚半個時辰,凌梵會應你半個時辰”
葉然:“我不用喚,眨眨眼他就會過來。”
。。。。。。
當真是相親相愛,和和睦睦的一對。
韓衝想,若是自己與晏召,不需言語便能應聲,恐怕只有他拔劍了,那晏召定以為與他切磋武藝便會二話不說,舉劍近前來。
所以說,情懷這種東西,也是要看情人的。
待柳帷神彩奕奕地開門為岑越去做豆腐飯時,看到坐在院子裡的葉然和韓衝,驚訝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葉然回憶了一些,回答道:“從你們發出嘖嘖聲時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