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因一時身體缺陷便自暴自棄,若是如此,就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一念及此,岑淵收斂了黯然,平靜地回道:“我自然不是生你的氣。”
商弈庭立即眉開眼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心中愛我至極,絕不捨得怪我。”
他逕自地往臉上貼金,偏偏俊美的容貌豔麗奪目至極,岑淵注目在眼睛下方,以免被他亂了心,緩緩道:“今年的蝴蝶好像有點多。”
商弈庭心中一驚,聞過龍涎香的蝴蝶都會被他身上氣味吸引,所以他才嚴令莊中上下不許再燃龍涎香,難道是被他看了出來?又暗想那方天翎常年住在塞外,不像是多嘴多舌的人。於是微微一笑:“百蝶齊飛,這是吉兆啊,莊上不久之後大概就會有喜事了。”
“什麼喜事?”
“比如我們倆結為……異姓兄弟?”商弈庭本想說夫妻,看他面色不好,當即改了口。
岑淵搖了搖頭。
當年商如禹曾經當著他的面,要商弈庭視他如同兄弟,這些年商弈庭對他不敬,卻一直處處忍他。如今既然知道商如禹是那種人,難免會讓人想,商弈庭在山莊初定時就要殺他,出自於商如禹的囑咐。
“莊主不要開玩笑,讓這麼多壇主怎麼想?山莊中只能有一個莊主。”
商弈庭捏著岑淵的下巴輕輕一抬,笑吟吟;“你以前陽奉陰違的事,做得還少嗎?”
岑淵正色道:“屬下所做的,都是不得不為之事。若是莊主固執己見,屬下也都一一遵從。十餘年來,岑某陽奉陰違,也不過摧心蝕骨丸那次。其實莊主也知那是倒行逆施吧,只不過商氏有幾位長老急於求成,所以莊主才不得不如此。”
商弈庭聽他提起過往,亦是不由得有幾分懷念:“我想起來了,那次讓你在太陽底下跪了三個時辰,你暈倒了。”
天下人在他眼裡,不過豬狗馬羊一般,岑淵只不過比旁人更好用一些,才留了下來。
岑淵苦笑了一下:“是啊,那次若不是莊主網開一面,屬下又豈能熬得過來?”
商弈庭心中一顫,輕輕與他雙手交握:“天可憐見,我沒有錯過你。”
他的話情真意切,讓岑淵恍惚了一下。打下了偌大的基業自然需要商弈庭的利劍,可是如今江湖已定,不宜多生事端,商弈庭的利劍反倒成了阻礙。他就此轉性自然是極好的事,可是卻讓他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商弈庭輕聲道:“真想讓你與我成親,從此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不敢動你一絲毫髮,不敢多看你一眼。”
聽著商弈庭瘋狂的話,岑淵一驚,連忙叫道:“莊主!”
商弈庭只得長嘆了一口氣。走到這一步,在江湖上執牛耳,幾乎人人都看著他們,若是當真有何狂妄悖德的舉動,難免會被有心人討檄。從此之後,兩人除了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之外,別無他法。
“想到你先前在演武場赤身裸體,被那麼多人看了去,又被商雋無禮,我恨不得將他們都砍了。”
“哪有赤身裸體?”岑淵沒想到他竟然神通廣大到連這件事都知道,不由心驚,看他面色十分不鬱,便知定不會這麼輕易就肯放過自己,更是惴惴不安。
兩人方才還是回憶滿路荊棘,一句話不對便觸發了火石,他覺得商弈庭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
商弈庭十分溫和地道:“商雋死得太容易了,我很不高興。不過對於你這次遇險,我有一半的錯。”
岑淵聽他認錯,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商弈庭目空一切,居然會向人道歉?
隨後從商弈庭口中吐出的字句打消了他的疑慮:“我不該在你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的時候就放你亂走,不該讓你毫無顧忌地在大庭廣眾下就脫衣服。”
商弈庭抓住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撫摸著,指腹輕輕觸碰他手指之間最柔軟的一處,令他又癢又麻,幾乎是立刻掙脫他的手,壓低聲音斥責道:“莊主,這是在議事廳!”
“嗯——”商弈庭勉強收攏了心思,“我有些東西給你看,你隨我來。”
聽他說得慎重,岑淵知道是大事,連忙應是,隨他出了議事廳。
兩人一前一後行在路上,商弈庭滿面春風,岑淵神色嚴肅,這都與平常沒什麼不同,來往的下人和丫鬟自然也毫不起疑。
商弈庭帶著他七彎八拐地到了自己住的臥房,推門而入,隨即摒退了房中的丫鬟。
岑淵看這陣仗,心下很是慌亂,心知商弈庭定是前幾天沒有盡興,所以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