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弈庭欲言又止,卻見他已飲下毒酒,身軀軟倒下來。
商弈庭沒想到他說喝就喝,竟是呆住,隨即想到這是他早就做好的決定,皺了皺眉,讓人將岑淵帶到地牢。
這人權勢壓主,顯然不能再留,但要殺了他,又顯得自己無情無義,那毒酒並不會致人於死地,只會散去他的武功,日後另行處置。
剛喝下毒酒岑淵就失去了神志,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漸漸醒轉。
這個地牢建得十分隱蔽,就在商弈庭書房下面,原本是用來關押一些位高權重並且不可宣揚身分的犯人。
當時建地牢時是他找的工匠,如今浩然山莊沒有敢與之正面為敵的幫派,這個地牢也很久都沒再關押什麼人。
厚厚的稻草發出一陣腐爛的臭味。
四周並沒有燈,只是在隔著的柵欄外面的頂上開了一個小孔,從小孔中投下一束晦暗的光芒。
他動了一動,渾身痠軟不堪,似乎比每次和商弈庭發生情事後更為不適。
運氣一試,才知丹田空空蕩蕩,苦練多年的武功也已毀之一旦。
他茫然了半晌,不知商弈庭不殺自己是想做什麼,總不可能還餘情未了吧。
他苦笑了一下,死了還好,若是不死不活的被他折騰,當真連最後一絲尊嚴也不剩了。
他慢慢爬了起來,但剛剛失去武功,渾身一點力氣也無,就連坐著也十分難受,只得靠坐在牆上。
這面牆是由生鐵所鑄,光滑異常。
天氣熱得可怕,才靠了一陣便覺得背部的汗水浸溼衣衫,幾乎全黏在身上,彷彿漿糊一般難受,他想換個位置,但就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漏下的光芒逐漸暗淡,第一天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過去了大半。
彷彿頂上的鐵板被掀開,沉悶的聲音打破了地牢的寂靜。
岑淵睜開眼睛,昏暗中看到四方的洞口垂下了一個軟梯,一個啞奴提著食籃從軟梯上爬下,徐徐走過來,將食籃在鐵柵面前放下,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他吃飯。
許久不見到人,他看到這個啞奴時也並沒有顯露出激動的神色,見那啞奴仍然沒離開,顯然是想等他吃完將食籃帶走,沉吟一陣,問道:“莊主呢?為什麼沒有來?”
啞奴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問,他便沉吟不語。
那啞奴見他沒有食慾,也不催促,等了片刻,便收拾東西離開。
啞奴提著食籃上了軟梯,出口是在書房的後院。
經過書房時,她見商弈庭百無聊賴地翻著卷宗,於是欠身行禮,正準備離開時,商弈庭忽然開口道:“他沒吃飯?”
啞奴點了點頭。商弈庭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想不到岑淵居然也學宋鳴風絕食。但這兩者之間自是不可相提並論了。
想到宋鳴風,商弈庭心情頗為愉快,於是起身往臥室走去。
這些年一直忙著東征西跑,浩然山莊雖是綿延幾個山頭,但屋舍仍舊是三年多前比較簡陋的格局。
若是能哄得宋鳴風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了,日後便要為他修一處別院,也配得上他的風儀氣質。
他仍在思考如何取悅宋鳴風,已來到自己的臥室前。
侍衛向他行禮,他微微頷首,踏入屋內。
宋鳴風的眼睛有些紅腫,似乎又哭過了一次,但仍冷冷地瞪著商弈庭。
商弈庭心情極好,笑道:“你瞪我的樣子,當真可愛死了!”
宋鳴風嘶聲大罵:“你這個妖怪,有本事殺了我!把小爺綁著算什麼本事?”
“我這般愛你,你說這些話真讓人好生傷心。”
“你不用甜言蜜語!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得自由,一定一刀殺了你!”
商弈庭笑容一冷,道:“你這麼說,我可是一輩子綁也要綁著你了,讓你吃飯睡覺,都離不開這張床。”
見他臉色都嚇得慘白,隨即又溫言道,“其實你爹孃做得這麼大幫派,也並非清清白白,你既為人子,又豈能不知?我殺了他們,乃是替天行道,沒怎麼作惡的人,我不是都留了他們的性命麼?你看你的姨娘和妹妹也都還在,當然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宋鳴風咬著下唇不說話,櫻色的唇瓣被咬破了些,滲出鮮紅的血來。
商弈庭看得心動,指尖輕輕滑過他的唇。宋鳴風扭過頭去,哼了一聲。
商弈庭也不生氣,笑笑說道:“昨天晚上還哭著要我,怎麼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