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樂心裡狂跳,臉上還是維持著一副懵懂單純的樣子,“王爺愛把我當誰都可以,商清樂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戲子,能讓王爺正眼看一看,已經很滿足了。”
“我不會帶你走,也不會在此久留。”海宴平一根手指挑起他下巴,“我只是今天有點高興,所以有點想做,金銀首飾我會酌量送你一些,但除此之外,你不會因此得到任何好處。這樣你也不介意?”
商清樂不想他說得如此直白,從來那些老爺在做之前都是“心肝寶貝我什麼都依你”地哄著,哪裡有人會如此煞風景,未曾溫存,便已經讓對方寒心。
可是從海宴平口中說出來這樣的話,不但不曾讓商清樂寒心,反而讓他心如鹿撞砰砰直跳,他不說話,直接上手去解海宴平的腰帶,褪下棉褲,急切地湊上前去含住舔弄。
海宴平舒服地哼了一聲,便不緊不慢地揉著他的發,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享受。
商清樂的確長得有點兒像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絕對不會對他做這樣的事情啊……
從商清樂身上下來,海宴平並不打算歇息,他讓商清樂睡會兒,自己披了衣服,往大牢走去。
凌日風被幾條大鐵鏈鎖在一塊木板上,嘴巴里塞著布團防止他自盡。胸口仍然卡著一把匕首,只是血不再流了,看起來十分滑稽。
海宴平走到他旁邊,只見凌日風臉色慘白得讓人擔心他隨時會斷氣。海宴平把他口中布團拿掉,訕笑道,“就算你現在想咬舌自盡也沒有力氣了吧?”
凌日風轉了轉眼睛,並不認得這是何人。
海宴平繼續說道,“我是海宴平,平親王,是來捉殺害我皇兄的兇手的。”
凌日風似乎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過來,他慢慢咧開嘴來,用乾啞的聲音說道,“你別以為……自己真的……捉到了真兇……”
“我知道不是你,是林三寶。”海宴平聳聳肩,“那又如何,我不過是要你的命而已。”
凌日風瞪大眼睛,“你跟我有什麼仇怨?!”
海宴平搖頭,“你跟我並無仇怨,只是我發過毒誓要你凌家斷子絕孫,所以你一定要死。”
“你既然來了,不會只是想告訴我這些的。”凌日風說地幾句話,胸口又開始汩汩流血。
海宴平塞了一顆吊命丹到他嘴裡逼他吞下,“在不觸及我底線的時候,其實我是個好人來的,所以我是來告訴你,你凌家寨到底是怎麼被林三寶悄無聲息地滅了的。”
凌日風記起自己被宮子羽刺了一刀時,的確怎麼喊都沒人來,難道那時候凌家寨的人當真都已經死了?“不過也是下毒之類的手段……還是我教給他的呢!”
海宴平搖頭,“你自己是小人,就不要去揣度林三寶這真君子的做法。我告訴你,他用一個月的時間,把一百個士兵給訓練成了厲害的暗殺高手,趁著夜色潛入你寨裡,不聲不響割了你幾乎全部兄弟的喉嚨。”
凌日風很是詫異,林三寶的確武功高強,但暗殺是完全不同的技藝,一個月他自己都學不來,還怎麼教人?“他……暗殺?”
“當然啊。”海宴平笑笑,“他自己就是一等一的暗殺高手。”說著,他把布團塞回凌日風口中,靠在他耳邊道,“他可是我平親王手下第一影衛,從他五歲開始就是了。”
凌日風雙目圓瞪,凌日威,林老頭,林三寶,海晏青,朝廷,海宴平……一串兒的人名在他腦袋裡迴旋,似乎預兆著什麼驚濤駭浪的陰謀,但他已經沒有心力多想,那顆吊命丹也僅僅是吊著他一口氣罷了,他用力想要思考便覺得頭痛欲裂,疲倦不堪,只能放空腦袋緊閉雙眼。
海宴平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一件事我給你說明白了,其他跟你無關的,你就別多想了,反正明天你還是要死的。”說罷,他就轉身往外了。
“等等!”凌日風頂著徹骨的寒痛也要開口,“你為何,要我凌家斷子絕孫?!”
“……”海宴平停住了腳步,一直的漫不經心忽然消沉了一下,凝結一股深重的仇恨,他回過頭來,陰森森地說:
“到地府裡問你爹還記不記得十年前淮海行宮裡唱滿江紅的先生!”
凌日風終於還是沒有弄清楚海宴平到底因何如此憎恨他們家,天色大亮,幾個大夫進來給他作最後一次強力的續命治療,那些分明毒性猛烈的藥物激發出他最後的生命力,迴光返照一樣支撐著他熬到了午時,被押上刑臺時甚至能自己走上去,要不是胸口上插著一把流血的匕首,幾乎看不出一點垂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