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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任性妄為,莫怪為師沒提醒過你!”

李章滿心氣苦,渾身哆嗦著,一句話在心口翻翻騰騰地滾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師傅是覺得,李章就該是王爺的男侍?”

穆嚴看著李章激動難已的樣子,雖覺得不能理解,仍是放緩了自己的表情,說:“該不該的,你已經是了。何況王爺已開始喜歡你……”

“那又如何?!我就該是個東西,被人討厭就丟在一邊,被喜歡了就也要喜歡嗎?!”

穆嚴頓時沉了臉色,厲聲喝道:“李章!你也是讀書人,難道連上下尊卑都不記得了?!”

李章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地對師傅說:“李章可以為護衛王爺而死,卻不能如此低賤地賣掉自己。李章被人輕賤慣了,絕不以此自抬身價!”

穆嚴瞠目結舌地看著李章驕傲的陳述,恍惚像是看到了靳白,虛弱地撐住了額角,對徹底失控的結果暗暗悲嘆。

李章自此冷硬了許多,被逼至絕處後反生出倔強的氣性,越是壓迫越是強硬。穆嚴徹底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李章依舊平靜地做著自己的份內事,恭謹地對待王爺和他這個師傅,卻無論司馬逸如何呼攏都不鬆口,固執地只肯當個侍衛。司馬逸幾次三番地碰釘子,無名火越聚越多,幾次忍不住要用強,都被自己的話堵住,恨得直拿身邊人出氣,連慣會察言觀色的風瑜都被他罰跪了幾個時辰,更別說其他小廝僕侍了。結果就是所有人都膽顫心驚小心翼翼的,搞得他更覺得氣悶無趣,越發對李章念念不忘了。

他過去深恨李章的懦弱退縮,如今又恨極了他的倔強不妥協。他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更希望李章怎樣,卻從未認可過李章真正的想法。在他司馬逸的人生準則中,從來都只有他想怎麼樣,從來也不曾考慮過其他人的想法,更何況在他願意恩寵一個人的時候。

百般無用之際,他真有點後悔起當初的狠絕來,若非已被李章見識過,現在也不會說好話沒底氣,使橫又嚇不到他,搞的當真束手無策起來。

穆嚴急於緩解這種越來越僵的局面,但因根本對不上李章的弦而總是越說越僵。李章再不曾像第一天那樣說話,他是根本就一句話也不再說,——只要穆嚴提起王爺。

靳白閒閒地瞧著穆嚴重拳打蚊子的抓瞎樣子,越看越是好笑,忍不住就刻薄地問這個師兄為何忽然如此急切地當起冰人來。

穆嚴滿臉黑線,想著靳白鬼點子多或者能幫上忙,就把司馬逸因李章而越來越暴躁的事說了,末了怪靳白竟然視而不見,不為王爺分憂。

靳白嗤之以鼻,勸穆嚴也別再管,說是正好磨磨王爺的性子,也差不多該幹正事了。穆嚴急忙拉住轉身就走的靳白,說:“你不是挺喜歡他麼?你不想看著他又惹得王爺做出什麼狠事來吧?”

靳白哼了一聲,撥開穆嚴的手,涼涼地說:“王爺現在哪裡捨得。”

“可是你沒見李章倔起來的樣子……”

靳白這回不哼哼了,低頭想了會,答應找李章聊聊。

李章一直很敬重靳白,不僅僅因為他救治了灰心絕望的自己,而是每次見到靳白時,他那讓自己不知所措的調侃打趣,總能讓他低沉灰暗的心情稍稍明朗一點。所以,當李章在角門邊遇見靳白時,只是微微有些意外——近些時候他在這裡遇見司馬逸的次數真是太多了,隨後微笑著向“靳大人”躬身施禮。

靳白斜倚著一棵大樹,閒閒地笑道:“李侍衛最近真不好找。”

李章笑容不減,反問道:“靳大人也有事找李章?”

靳白伸腿勾出個酒罈子,彎腰抱起,對著李章狡黠一笑:“想不想聽聽師祖的故事?”

李章愕然睜大了眼睛,靳白晃著手指,笑道:“我也算是你師叔了,你師傅沒告訴你?”

李章惶恐地又要行禮,被靳白一把扯住:“走吧!哪來這許多虛禮!”

這一扯,就帶著李章飛簷走壁地遠離了王府,直到臨江的一處半舊竹亭才停下來。

靳白讓李章削竹為杯,自己拍了酒罈封泥,對著壇口連灌了幾大口,清冽的酒香四散飄出。靳白這才往竹杯裡斟酒,對著李章一舉杯:“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你也試試。”

李章頓了頓,仰頭喝乾,微微皺眉。

靳白知他不慣飲酒,再為他斟滿後沒再管他,自顧自喝了起來。李章安靜地坐著,並不相催。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句“李章不願”也為我自己開了扇窗,甚好甚好!

那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