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驚慌,支吾道:“……本宮只是順道來拜訪,並無他事。”心想道:“皇上被此等絕色迷住,也是情理之中。”
“告辭。”賢妃匆匆離去。
少年暗笑,如此重容貌之人,難成大事,並不理會她。
路賢妃的侍女緊隨其後,“不經意”間,掉下了一封淡粉小箋。
少年撿起,將它展開。
少女娟秀的字跡躍然紙上:
吾兄子衿:
如今紫樓已全部掌控。
嫂嫂一切安否?
代問好。
一切平安,勿念。
有訊息可於每日戌時交與賢妃殿中舞月。
左十二下六,青紅磚,三下。
阿紫
少年迅速掃完,便將它撕碎丟至炭火盆裡燒了。
接著提筆回信,字跡和來信幾乎一模一樣。
罷了,捲起信,以秘製信封裝好。
戌時,少年一身黑衣,以深沉夜色為掩護,潛至賢妃百赤宮前。
他望著牌匾,繼而無語望天。
他叩響磚,一宮裝女子跑出來,恭敬接過密函。
“昭容走好。”
“那人真是太蠢了。”待少年回到青鸞殿,他自言自語道。
雖然筆跡很像阿紫。但是……阿紫怎麼會叫洛離錦“嫂嫂”?
最近總有人試探與他,究竟何種心思?
知道他與阿紫是兄妹的人很少,他們又從何處得知?
窗外月光清朗,寥寥幾顆星星黯淡無光,又沒有點燈,少年只能勉強看見周遭。
“昭容,羽公子在等您下棋。”婢女提示道。少年頜首,瞭然。這麼晚了,他居然守約。
要說這羽落衣,是他在前日遇到的一位公子。
前日晚膳後,少年一襲墨色長袍,在花叢中徜徉。裝作觀賞繁花似錦,實則暗暗思考紫樓的部署。
忽聽一稚嫩聲音道:“這位公子是何人,不知能否讓一下路。”書童彬彬有禮,顯然極有教養,一派大戶風範。
“阿青。”來人嗓音柔和,亦嗔亦怒,隨即看向少年,“公子可否讓一下?”
少年這才驚覺自己擋了別人的路,轉身道了聲失禮,才繼續沉思。
“不知公子是何人?”來人問道。
“生的尚好看,快趕上皇帝了。”少年腹誹道,繼而又道,“楚子衿。”淺淺一笑,並不多語。
“公子便是陛下新的……昭容娘娘麼?”來人小心翼翼,咬唇道。
“是。”因不知來人身份,子衿不便多逗留,以免生事端。
“我是羽落衣。楚昭容好。”
在這個時代,男寵地位十分低下,這位羽公子居然向他問好,真是出乎預料。
“羽公子好。”居然是丞相家的大公子。自己可得趕緊回去,不然暴戾的某人不知會幹出什麼,表面卻作小鹿嬌羞狀,臉色微紅。
“先告辭。”
楚子衿匆匆而去,留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羽公子。
“啪”一聲,摺扇摔在青鸞殿的地上,斷成兩半,可知力道之大。
“今日和你說話的是何人?”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掩住其中的噬血。
少年悠閒臥於塌上:“丞相大公子。”
“哦?就是那個以貌美著稱的羽公子?”皇帝兩道劍眉微揚,“比起朕,如何?”
少年暗笑,吃醋的某人真是……不可理喻。隨即,他輕輕爬到皇帝膝上,對皇帝耳際呵了口氣。
“我的心你還會不明白麼……”伸手環住他脖頸,呢喃道,“他容貌不及你十之一二。”二人距離很近,可以看見彼此臉上細小的絨毛。
皇帝臉上最好看的便是時刻都揚起的兩眉,濃而黑,粗而密。而少年,那一雙桃花眼,勾了多少人的魂?
皇帝再也忍不住。兩唇相接,彷彿久旱逢甘霖。
抱起少年至軟床上。
一夜春宵。
少年的思緒回到此時。
“昭容,該您了。”羽落衣提示道。
少年頜首:“抱歉。”繼而執起一枚子,落於棋盤。
“您贏了。落衣自愧不如。”羽落衣驚訝,他的棋藝可算天下無雙,一介男寵卻輕鬆應付。
“您過獎了。”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時湊巧而已,比不得羽公子棋藝高超。”
內心卻暗笑,我乃楚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