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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公子莫要害臊,今兒我就看著跟你同來的公子黑了臉自你房中出來,想必是鬧了彆扭吧。”

老闆合上賬本,笑意滿面,

“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添苦笑,“你還是別講了。”

老闆沒聽見一樣,“若是兩個人心生罅隙,還是當面表清的好,拐著彎的書信來往,只能徒增誤會罷了。”

葉添哭笑不得,捲了桌上東西上樓。

卻在經過容紫屋門口,鬼使神差的挪不動步子。

頓了頓,便推門而入。

滿面的春風。

屋裡的人正立在視窗發呆,見葉添進來,一臉的錯愕,之前滿眼的戾氣,散的乾乾淨淨,只剩了清澈透亮。

真是不同往日的妖麗,別有一番俊秀乖覺之態。

“你不是要走麼,”容紫略沉了臉,“怎麼又回來了。”

“我心裡念著你唄,”葉添厚著臉皮,將懷裡的物件鋪在桌面兒上,“特來負荊請罪。”

容紫冷哼一聲,“我卻沒見著半根荊杖。”

葉添陪著笑,“此乃尋卿急如許,言愧心負荊。”

“油嘴滑舌。”容紫不屑,

方才攥緊的手,卻兀自鬆開了。

葉添見容紫面兒上些許緩和,眼角笑意更深,

“若是昨晚我不小心對你踩腳摸手,你卻多多包涵,再有下次,也便不必手軟,我對此等皮肉之苦,向來都受得住。”

容紫眼波流轉,“昨晚上你倒是沒踩腳摸手。”

葉添低著頭只顧著展開紙面兒,“那便好。”

“反倒是我摸你了。”

葉添手裡的毛筆掉在地上,雙臂當胸,“什麼?你竟對我做了那種事?為何我竟一點感覺也沒有?”

容紫一翻眼,“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攥了你的手罷了。。”

葉添哈的一笑,彎腰去撿起筆,“其實也無妨,我向來慷慨,任君採擷。”

容紫盯著葉添:“當真?”

葉添抬頭,見容紫一臉認真,唇邊笑容凝固,

“啊…我隨口一說罷了…”

自此之後,兩人就再無話語,偶爾目光交匯,卻又很快分離。

葉添垂了眼,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想,或者說不敢在抬,倒是容紫神色坦然了許多。

葉添坐在一邊,斟酌字眼,寫了幾遍才成。

將東西收拾妥當,想著時辰差不多了,便低頭道了句,“你一起去麼?”

容紫剛才瞟見了信中字眼,掩不住滿眼黯然。

“你自己去吧。”

葉添聞言,便信收在袖兒裡,直奔店外而去。

***

西風涼,芳草盈目。

夏唸白立在訓兵場鑄臺上,一身月華袍,繡暗紋脈絡,更顯得冰肌玉骨。

因其實大病初癒,面色有些過分蒼白。

一側的許永頗有意味的瞧了夏唸白一眼,音調緩慢,

“總督,下官昨個兒聽說,葉參軍自靈州回來了。”

夏唸白不動聲色,眼望著臺下數千精兵,深黑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紋。

許永一笑,試探道:“可眼下竟然還未抵達,下官想著總督公務繁忙,正打算替總督分憂,親自出城將葉添迎進來呢。”

夏唸白聞言,語氣淡漠:“那倒不必。”

許永笑容怪譎,似乎明白了什麼。

夏唸白忽然想起來一樣,心存戒備,“無需你親自迎接,尋些人過去就好。”

半晌又道:“不如此事就教給顏安。”

許永不知其間深意,“也好。”

夏唸白凝眸與訓兵場上看了半晌,除了幾個教頭,卻不見顏安的影子。

便轉身去問侍衛,“顏安呢?”

“回總督,顏副將一個時辰前就離開了,眼下還沒回來。”

夏唸白想著昨晚上顏安彙報種種,心中有數,面兒上卻是波瀾不驚,

“那等他回來再說吧。”

許永笑笑,狀似閒話道:“昨天朝廷剛撥了一批軍餉過來,數額不少,下官還聽說,為了這筆餉銀,戶部跟兵部都要吵翻了天。”

夏唸白不語,面無表情。

這些事,自己都是知道的。

東南兵力薄弱懈怠,為能親自募兵,強軍固防,自己上個月便特請增兵五萬。

這薪餉問題,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