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錦想到他的功夫,再可看看他泰然自若毫無羞澀的表情,一時無語。
24、驚心動魄(五)
夜漸深。
闕舒坐在新搬來的桌子邊上,目光灼灼地看著用汗巾擦拭雙手的何容錦。
何容錦將汗巾放回盆中,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戀戀不捨地摸了摸,才丟給闕舒,“你再要一間房吧。”
闕舒隨手將銀子放入懷中,“不必,我在這裡打地鋪便好。”
何容錦轉頭看他,眉頭微微皺起,顯是有所不滿。
闕舒起身道:“我再去要一張席子和兩條被子。”
“等等。”何容錦道,“要席子和被子用不了這麼多銀子。”
闕舒失笑道:“區區一兩銀子,也值得計較?”
何容錦攤開手。
闕舒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丟給他。
何容錦挑眉。
闕舒道:“權當這一路你收留我的勞資。”說罷,也不給何容錦反對的機會,開門而出。過了會兒,他回來了,兩手空空。
何容錦疑惑地看著他。
闕舒尷尬道:“我說的,他不懂。他說的,我不懂。”
何容錦便教了他席子和被褥如何說。
等闕舒千辛萬苦地向店夥計要了席子和被褥回來,何容錦已經上床歇息了。
燭火燃得只剩下末尾的小半截。
店夥計幫他將席子鋪好,躡手躡腳地從外面關上門。
闕舒走到床邊,正要伸手,就聽何容錦冷聲道:“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闕舒確認他的被子蓋得很嚴實之後,才鑽入自己的被窩躺下。
燭火一跳一跳,喘息著最後一口氣。
闕舒道:“趁屋內還有些光亮,我們不如……”
噗。
燭火被一道勁風射滅,室內頓時暗下來,只有窗紙隱隱透著月光。
闕舒不以為意地繼續道:“聊聊聖月教吧?記得父王當年曾帶著閔敏王去過,聽說聖月教藏於群巒之內,風景十分迷人,不知道是否如此?”
床上毫無動靜,連呼吸聲都不疾不徐,分毫未變。
闕舒接下去道:“他便是在那裡認識你的吧?”
“那次他回來,足足在我面前提了一個月關於你的事。”
“還說你教了他幾招功夫。”
“不知你何時有空,也教教本王?”
何容錦終於開口了,“你喜歡從窗戶掉下去還是從門裡滾出去?”儘管面朝裡,背朝外,他依舊能夠清晰地分辨闕舒坐起來的聲音。
原以為他坐起來之後必然有所動作,或者走過來與自己理論,或者發怒離去,但何容錦等了許久,卻聽到他重新躺下的聲音。
許久。
“夜深了。”闕舒似乎知道他還未睡著,輕聲道,“睡吧。”
翌日闕舒起了個大早。
縱然小時候受到閔敏王與銀鈴公主的排擠,但闕舒畢竟是西羌王的親生兒子,從來都睡軟枕錦被,連出徵也不例外,何曾打過地鋪?幾乎是一夜未閤眼。
他走到院落裡,自己練了會兒功,琢磨著何容錦差不多該起了,才打了盆熱水進屋。
何容錦果然已經起來。
闕舒將盆捧在他面前。
何容錦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闕舒道:“洗。”
何容錦道:“我已經洗過了。”
店夥計笑嘻嘻地捧著倒掉水的面盆回來,“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何容錦將酒葫蘆遞給他,道:“灌滿葡萄酒。”
闕舒道:“再來十個饅頭兩斤牛肉,還有準備一輛馬車,走遠路,約莫一個月左右。價錢好商量,最主要是人老實可靠,嘴巴嚴實,熟悉突厥地形。”
他說了一長串,店夥計沒有一句聽懂的,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何容錦。
何容錦看了他一眼,簡明扼要地轉述了。
店夥計滿口應承。
闕舒等店夥計出門後才道:“祁翟今日面見沙納利,若無意外,午時便能出發。”
何容錦道:“為安全起見,你還是與他們一起走得好。”
闕舒道:“你若是肯,那再好不過。”
何容錦道:“我想去街上走走。”
闕舒道:“我陪你。”
“我們還未離開京都,不便招搖。”何容錦推著輪椅往外挪了幾尺,發現闕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