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息達十八次之多,又怎麼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
何容錦想了想,恍然道:“你來突厥是為了引蛇出洞?”
闕舒不悅地截口道:“我來突厥只是為了你!我說過,我之前的計劃是留他在國內,我和察隆出使突厥,一樣能夠引蛇出洞!”
何容錦道:“所以確珠攻擊使團早在你的預料之中?”
闕舒道:“我沒想到他這樣明目張膽。”
何容錦道:“你受傷也做戲?”
“不,是我估量不足。”
“你被逼上山只是為了營造出西羌渾魂王走投無路的假象,好讓祁翟和確珠得意忘形,再讓察隆帶軍來援,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闕舒深吸了口氣道:“本王說過,這一切是本王估量不足!若非你拼死保護,也許本王已經命喪於突厥士兵的刀刃之下!”
何容錦抬眸道:“你為何如此激動?”
闕舒知道此時是剖白的最好時機,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深情道:“我只是想要你的信任。”
何容錦道:“你是西羌王,便是西羌所有軍隊的最高統帥。這是你的戰略部署,適當的保密理所應當,完全不需要我的信任。”
闕舒張了張嘴,卻發現所有的話都被他說盡了。
何容錦道:“如此說來,閔敏王應當已經死了?”
闕舒道:“不錯。祁翟故意誘我寫下申斥察隆的書信便是為了造成閔敏王未死的假象,然後順理成章地令早已準備好的閔敏王替身出來登高一呼,召集殘部東山再起。只要本王一死,這個假閔敏王真突厥傀儡便可控制西羌。”
“怪不得他非要置你於死地。”何容錦聽得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如此,突厥真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整個西羌!
闕舒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打擊情敵的機會,忙道:“確珠為人陰狠毒辣。他之前假借寺廟僧人之手將你我逼回使團,一是為了讓祁翟便於就近監視,二是為了將我之死嫁禍給密加。這樣便可一次除掉兩個心腹大患。”
何容錦喃喃道:“好個一石二鳥之計!”
闕舒聽他稱讚確珠,心中大為不爽,連忙道:“可惜,他的滿腔算計早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他說完,發現何容錦正無語地望著自己,頓時察覺自己過於得意忘形,眼中的光彩頓時去了大半,乾笑道,“湯涼了。”
何容錦抓著柺杖站起來,淡然道:“我讓塔布進來餵你。”
闕舒心中大急,“其實我早想找機會與你說明,卻又怕你誤會我來突厥的誠意,這才拖延至今!”
何容錦腳步一頓,隨即一言不發地掀簾而出。帳外的風吹著他的臉,讓他昏沉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他交代塔布進帳之後,默默地走到營地一側坐下。
闕舒的一番話雖令他意外,卻遠不到衝擊的地步,他真正感到衝擊的是他的內心。因為當他聽到這番真相後竟然真的生出幾 分怒意,這本不該有。身為將軍,他很清楚戰略保密的重要。那時他身在突厥多年,又曾行刺闕舒不遂,闕舒提防他簡直再理所當然沒有,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生氣了。這令他感到震驚!
莫非,他對闕舒的期望早已超出了一個西羌子民對西羌王又或者一個將軍對西羌王?
回想揹著闕舒下山時的種種心情,何容錦發現他被自己逼到了一個絕地,無法逃避的絕地。身前是堵住所有去路的牆,身後是他極力自欺欺人的路。
——進退維谷。
43、高下在心(六)
在原地待命的軍隊突然動起來。
何容錦微微皺起眉頭。察隆正在與突厥使者談判,莫非是談判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好奇,抓著柺杖一拐一拐地走了過去。
兩個護衛看到他接近雙方緩衝地帶,立刻自覺地跟了上去。
他還沒有走到地頭,就看到察隆沉著臉迎面走來。“確珠來了。”
確珠還沒有回京都?
何容錦愕然。察隆不是說他暗中命令部署在密加葉護身邊的人慫恿密加造反嗎?莫非事情有變?
他忙跟在察隆身後回到帳篷。進去的時候闕舒正在聽察隆彙報,陰沉的臉在看到他進來時才稍稍緩和。
“祁翟暴露之事,確珠應當猜到了。”察隆道。
闕舒道:“意料之中。如果他們訊息夠靈通,便該知道那個假閔敏王還來不及露面就直接被人燒死在院子裡,祁翟在西羌的多年心血已經化為灰燼。本王只是奇怪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