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就在此敬候佳音。”使者施施然地站起來。
“察隆大人。”祁翟眼中含著一絲決絕。
察隆嘆了口氣,扭頭就走。
42、高下在心(五)
帳篷內,察隆簡明扼要地敘述著。
闕舒趴在榻上,閉目養神。
察隆說完,靜靜地等著闕舒的答覆。
闕舒緩緩睜開眼睛,“把他換回來。”他說完見察隆站在原地不動,挑眉道:“你有不同的意見?”
察隆沉吟道:“祁翟並非非要不可的人物。我們大可藉此機會,將他順水推舟地留在突厥,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此人不除,難消本王心頭之恨!”
“王可曾想過赫骨將軍?”
闕舒揚起的眉漸漸拉平,好似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上頭,半晌才道:“他早晚會知道。”
“祁翟不回來,臣有把握可以瞞天過海。”
“你如何解釋閔敏王死而復生之事?”
察隆不緊不慢道:“閔敏王死而復生,圖謀起事,已被我當場射殺。”
闕舒沉默不語。
察隆道:“若王心意已決,臣便有一句相勸。赫骨將軍看似冷傲不易親近,其實最重情義,心繫國事與百姓,與我行我素的尼克斯力截然不同。王若提前曉之以理,他或許還能聽進幾分。”
闕舒苦笑道:“本王何嘗不知?只是,他難得對我有好臉色,我實在不捨得……”
察隆嘆氣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連王也難過此關。”
闕舒道:“天下美人本王都可以視如糞土,唯獨赫骨……縱然被他視如糞土,本王依然情不自禁。”
察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似乎對心中雄圖大略的王為情變得如此卑微而感到震驚。
“罷了,此事交由你去辦。順便,幫我請赫骨過來。”
“是。”
察隆退出帳外沒多久,何容錦便掀簾進來,手裡還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麵餅湯。
闕舒看到麵餅湯,頓時眼睛一亮,笑道:“我正餓得慌。”
“能起來吃嗎?”何容錦先將碗放到地上,才緩緩坐下。
闕舒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能。”
何容錦看看他,似乎在確認這句話有幾分可信。
闕舒軟綿綿地趴著,彷彿連動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何容錦無奈,捧起碗,舀出一勺子送到他面前。
闕舒睜大眼睛看著他,道:“燙。”
何容錦將勺子放回碗裡,然後幹晾著。
闕舒:“……”若是話能吞回,他一定願意把剛才這句話吞回去。他枯等了一會兒,盤算著察隆應當已經與突厥使者展開談判,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何容錦望著他。
“關於我此次突厥之行。”闕舒說得謹慎,邊說邊打量著何容錦的神色。
何容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倒叫闕舒更加不安起來,他斟酌良久,才繼續道:“你在突厥的訊息是太醫托赤透過祁翟告訴本王的,但其實在這之前,本王已經收到你在突厥的訊息,也正是這個訊息,令我改變了主意,決定親自前往突厥。”
何容錦皺眉道:“改變主意?”
闕舒頷首道:“原本,我是打算讓察隆出使西羌,我名義上隨行,其實暗中留在國內坐鎮。”
何容錦道:“因為聖月教?”
闕舒搖頭道:“因為祁翟。”
何容錦吃了一驚。他雖然察覺闕舒和察隆有事隱瞞,卻想不到他們竟是為了對付祁翟。“為何?”
闕舒道:“你可知當初祁翟為何要出賣你?”
何容錦道:“為了消弭戰火?或是,為了保命?”
闕舒道:“勉強算後者。當時閔敏王大勢已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東山再起,他為了多年累積下來的勢力,不得不投靠於我。”
何容錦道:“你是說,他是個貪戀權勢的小人?”
闕舒搖頭道:“他並非貪戀權勢,他只是精忠報國。”
何容錦被他說懵了,茫然地看著他。
闕舒道:“祁翟其實是突厥派入西羌的細作。”
何容錦怔住。從剛剛起,他便在腦海中不斷想象著各種答案,卻始終沒有想到這個。“你如何得知?”
闕舒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五年來,他與確珠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