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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第九章:垂死病中驚坐起

河北道的雨季竟是如此漫長,甚至連這個夏日都有些不同尋常的寒冷。軒轅黑色披風外加了件蓑衣,很是不修邊幅地斜靠著轅門,遠眺著幽州城。

巨大的城池如同一頭黝黑的惡獸蟄伏在地府入口,隨時等待著將來犯之人拆卸入腹。

“建造這座城池想必花了不少銀子吧?”軒轅懶懶地問道。

周玦縮在厚實的貂裘裡抵禦陰冷的淫雨:“顧秉的密報上說耗盡了河北道三年的賦稅。”

軒轅很是漫不經心:“勉之真是沒見過世面,諸王之中,朕的這個王叔算是小氣,聽說西蜀王為愛妾打造的黃金屋就不止這個數。”

周玦打哈哈:“那陛下考慮送勉之什麼?翡翠榻,珊瑚樹還是瑪瑙樓?”

軒轅笑:“要當昏君還不簡單?朕大可考慮效仿漢哀帝,無邊江山朕與他共享嘛。”

周玦忍不住白他一眼:“陛下有些自作多情了,人家顧秉的志向怕是周公管仲,怕是未必願意當您的董賢啊。”

軒轅笑的沒皮沒臉:“那無妨,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大不了朕去當他的男寵便是了。”

周玦長嘆一聲:“陛下,臣拋家棄捨隨陛下親征,不指望能立一番功業,可也從未想過要陪陛下站在冷雨之中討論陛下的閨房之事。”說罷,指指身後的營帳,“陛下,您不覺得您應該解釋一下麼?”

若是有膽大的細作前來查探便會驚訝地發現,這北征大軍的營帳竟是十帳六空,起碼六萬大軍連同大將軍赫連杵,右將軍獨孤承都趁夜離開主營,不知去向。

“陛下,你到底怎麼想的,能不能和微臣透個底。”周玦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

軒轅看他一眼:“天天站在這裡,是不是有些無聊?我說伯鳴,要不咱們出去跑一圈吧?”

此刻的中書省眾人卻是憂心如焚。眼看著糧草都快耗盡,軒轅和他的二十萬大軍,卻遲遲不見動作。

由於顧秉已經連續高燒三天,被太醫強令留宮臥床,於是眾人便只能在太極殿的病榻上商討此事。

秦泱一進宮門就瞥見顧秉臉色慘白地躺在榻上讀著邸報,不由得皺起眉頭:“都已經病成這樣了,為何不回府休息?”

顧秉苦笑:“御醫不讓。”

一旁伺候著的素娘道:“林太醫是擔心大人回府之後又殫精竭慮,操勞過度,才硬把大人留在宮中的。”

顧秉討好地笑笑:“下臣留宿宮中,本就與禮制不合,秦兄要不偷偷和趙子熙說聲,參我一本或是參太醫院一本,好把我放回去?”

“在顧大人眼中,我就是四處讒害同儕的小人麼?”趙子熙不知何時緩步踱了進來,手裡還帶了個紫檀木的盒子。

隨手扔給素娘,趙子熙漫不經心道:“三十年的老參,拿去燉了。”

顧秉笑笑,並不和他客氣:“如此便多謝了,下回有機會再還禮吧。”

接著黃雍也到了,四個人坐下來互相看看,一時之間竟都是無語。

黃雍資歷最深,故而第一個打破沉寂:“你們說,陛下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憑著老夫對陛下的瞭解,陛下做事多留有後招,不會冒險,可也不會如此保守。此事看來,還真是蹊蹺。”

顧秉強撐著坐起來:“可糧草實在是不夠了,若是再因為糧草的問題,重蹈元祐覆轍,那。。。。。。”

眾人均是有些同情地看顧秉,軒轅臨走時任命他為戶部尚書,實際上就是讓他負責大軍的糧草,顧秉此番病成這樣,怕也是三分急三分氣還有四分是忙出來的。

“陛下的密信裡怎麼交代的?”秦泱看顧秉。

顧秉苦笑:“反正這一個月,陛下是沒給我任何訊息。諸位呢?”

趙子熙冷冷道:“我入朝以來還沒見過密信長什麼樣子呢。”

黃雍和秦泱也皆是搖頭。顧秉忍住胸口洶湧的痛意,抽出幾分戶部的卷宗,看從哪裡能再盤剝些銀子出來。

半晌,顧秉抬頭,目光冷冽:“這件事情本來打算緩一緩的,現在看來恰是好處。我決定,取消對鹽鐵以及酒的徵稅。“

眾人知他有下文,便一起等他說完。

顧秉悶咳幾聲,須臾道:“從此,鹽,鐵專賣,而酒則專賣和徵稅並舉。此事從明年開始推行到各州道臺,今年先從京畿開始。”

眾人對望幾眼,黃雍嘆:“雖然此法可以開源,但畢竟慢了些,於戰事無補啊。”

顧秉沉默,又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