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番話心中惱恨,一拳
便揮向扶蘇面門,卻在半路就被扶蘇的手截住。扶蘇握著他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道,“原來小虞這般迫不及待啊……”說完,俯身將嬴政死死壓在身上。
嬴政雖然吃了解藥,可以說話,身體也有些力氣,但畢竟腳依舊不能行動,還是被扶蘇壓制得無從反抗。
他氣怒之下,罵道,“瘋子!”
扶蘇呵呵一笑,感慨道,“為夫好久沒有聽到小虞的聲音了,真懷念啊!”說完,一挺身衝了進去。
嬴政吃痛,咬著牙,待痛楚減輕後,方才怒道,“孽子!朕是你父皇!”
扶蘇抽動了幾下,回答道,“小虞,始皇早在沙丘就病逝了,扶蘇亦被趙高謀害於上郡,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實,你若執意如此說,可是會被人當成是瘋子!”他說著,又重重的撞擊起來。
☆、天下為棋(一)
“唔!”嬴政悶哼一聲;死死咬著唇,極力壓抑著席捲而來的慾念,用低啞而深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道,“扶蘇……你聽著,只要朕活著一天,這天下就是大秦的天下……”
扶蘇垂首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眯起眼呵然一笑,“小虞;你該記住這世上只有楚霸王項羽!”他說著,用那隻裹著布條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
“……扶蘇已經被他的父皇親手所殺!”
他的心口處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正是當年嬴政至背後穿心而過的一劍所創。曾經猙獰的傷口經過歲月的磨合看似癒合了,然而那顆跳動著的心卻早已被眼前這人傷得千瘡百孔。
扶蘇面容帶笑,話語間句句暗藏指責;嬴政又豈會聽不出來?他凝視著那道疤痕,那時候他被趙高謀害,萬分後悔誤會了扶蘇。自己說過要對他好的,可是為何……為何又變成這樣……
怒火似乎一轉眼就煙消雲散而去,無盡的疲憊與無力卻襲了上來。他閉上雙眼,不再執意去抗拒,任自己沉淪,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暫時忘掉……忘掉橫膈在二人之間的江山,天下……
“小虞!小虞!”耳邊是扶蘇不停地呼喚,衝撞的動作粗暴而野蠻,落下的吻卻是輕柔得吹風拂面。
意識漸漸模糊,心中的執念卻一直徘徊著,小虞是誰?他是大秦的始皇帝!
楚霸王項羽又是誰?他只認識扶蘇!
說什麼不是扶蘇……這世上除了扶蘇還有誰敢如此待他?
是了……只要還活著,這天下終有一日會再次回到他掌中。
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不承認了……扶蘇!
***
翌日,嬴政清醒過來時榻邊已不見扶蘇的身影。他只覺得喉嚨乾啞,渾身痠痛。手可以活動,他不欲驚動殿外的侍從,勉力支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然而一直侯在帷幕外的侍從已聽見了臥榻上的動靜,試探性的喚了一聲,“陛下!”
聽見熟悉的聲音,嬴政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扶蘇沒有繼續用藥控制自己的打算,並且還找來中常侍服侍他的起居。
他淡淡的道了句,“進來。”
中常侍得了他的命令才掀開層層帷幔,走到榻邊服侍他起身。等嬴政用完早膳,呂雉就哭喪著臉衝進了宮殿之中。
“小虞,你這次可是害死我了!”呂雉拉著嬴政的袖子埋怨道,“師弟已經知道我替你找解藥的事情,他很生氣……很生氣……”她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我這次慘了!會很慘!怎麼辦?”她又像是想通了什麼,猛然就鬆開了拉著嬴政衣袖的手,自言自語道,“不行……我不能再待在這裡,我得趕緊走,回漢中去!”
嬴政靜靜的瞧著不停晃來晃去,面色焦慮不安的呂雉。等她說完,方才問了句,“阿雉,你很怕扶蘇嗎?”
呂雉站定身子,望了他一眼,又心虛的低下頭,答道,“誰……誰怕他了!”
“那你為何要急著走?”
“我出來好久了……老蕭和子房他們會擔心的……”呂雉低聲道,她說話的時候雙手背在身後,一直垂著頭,墊起一隻腳,鞋尖不停地在地上划著圈圈。
嬴政沉默了片刻,對她道,“那便回漢中去吧。不過在你走之前,先陪朕出去走走吧!”
呂雉聽了他的話終於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明白嬴政是有事情想單獨交待她。
中常侍適時的推著輪椅過來,扶著嬴政坐上去。雉主動接過手來,推著他出了殿門。宮門外值守的侍衛並未多加阻攔,一路出了宮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