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勉強白己,趁著林哈特抓著傻瓜蛋說話時,偷偷跑帳蓬去拿了農服,然後繞到月牙泉另一頭,在營火旁眾人看不到的死角處,輕緩入水。
他是個男人,並不在乎光裸入浴的模樣被人看見,只有傻瓜蛋不行,這人每次看見王子的裸體時都呼呼喘氣,跟只發情期的狗一樣,流著口水滿眼淫光,這讓人怎麼自在的洗澡啊啊!
等傻瓜蛋應付完林哈特的問話後,發現阿奇不見了,先到帳篷裡看,沒人,就順著月牙泉的周圍找,等找到時,唉唉唉,連嘆三大口氣。
老婆已經洗好澡,連衣服都穿上了呀!
懊惱懊惱懊惱——
「換你洗了。」一身清爽,加上看見傻瓜蛋垂頭喪氣的苦哈哈樣,阿奇心情大好,直接踢一腳,把人給踹到泉水裡。
嘿嘿,老婆跟自己玩呢,傻瓜蛋也高興,他只怕老婆丟下他,拳打腳踢則甘之如飴,什麼幽怨統統丟到天邊去,水裡脫了衣服東搓西抓,幾下子洗乾淨又立刻跳上岸挨著老婆。
赤條條。
阿奇看了看傻瓜蛋高大健朗的軀體,開始想著,如果真能奪回政權,他將來要用何種名目留人在身邊?
他看來像個武官,讓他當王子隨身衛官可好?還得教他些禮儀,別總是把老婆老婆的稱呼掛嘴邊。
「老婆我好冷。」傻瓜蛋笑嘻嘻,也不管自己一身溼,找到理由抱老婆。
「回帳蓬去穿衣服,我還不想睡,一起去探險?」阿奇問。
對於老婆的要求,尤其是溫和的要求,傻瓜蛋當然是二話不說就答應。
來來回回繞著新月泉,發現這綠洲跟其他地方的無異,等滿足好奇心,一輪明月都升上頭頂了,兩人走到綠洲之外,高聳的沙丘圍繞,在月光下,沙坡顯得平滑無痕,坳裡的陰影則如墨色漆黑。
阿奇停下來,很久沒有如此的心境平和。
淺黃色的沙反射著柔潤的月光,涼涼的月光,帶點兒薄荷味的水塘清味,白日的熱風被夜晚滲透,吹拂上臉,沁冷的痛快。
傻瓜蛋在後頭看著,被月光浸漬的老婆柔軟潤美,難得的微笑漾起,像是結了冰的小湖,突然間因春暖而迸裂,他自己的心湖也再次被敲擊,擊入暗黑的深處。
「老婆,你真的好漂亮……」傻瓜蛋喃喃說。
阿奇半回頭,笑意又濃了幾許,說:「笨蛋,你自己也長的很稱頭,就是被個傻腦袋給糟蹋了。」
傻瓜蛋沒往下接話,痴痴望,眼神堅持,就像他打算這麼一直望下去,月光下、沙漠裡、生生世世。
「傻瓜……」夜風裡有揶揄的輕笑,掩飾早被撼動的心思。
「我不傻,我找到了老婆,我就要帶老婆回家了。」抗議似的,傻瓜蛋說。
阿奇四面環望,荒漠、盡是沙。
「你家在哪裡?」他問。
傻瓜蛋幾步向前把人給抱懷裡,微弓著背,將臉頰輕輕依偎在對方肩膀之上。
「快了,就到了。」低沉嘶啞著說:「回到家後,我要把老婆藏起來,不讓老婆逃走,也不給人看見……」
阿奇半斂眼,遮蓋住眼底的思緒。
如果,他的思緒也能像傻瓜蛋那樣的單純就好了。
身為王子的責任很重,不是想丟就能丟的,他必須義無反顧的回去琵瑪國,就算找不到傳說中的寶物也得回去,無法擔負拋家棄國的罪責活下去。
天秤兩端的砝碼在比重,即使偏向傻瓜蛋更多一些,他也無法順著心意而行。
逆心行事的王子,真的很不快樂。
「……老婆你別嘆氣,我會讓你快樂的。」他安慰,手的力道收緊。
阿奇一笑,道:「先別抱,跟你說件事。」
「抱著也可以說啊。」傻瓜蛋哀怨。
「不放我不說。」堅持。
天大地大沒老婆大,手放開。
阿奇蹲下身來,捧一大把沙在手上,太滿,於是漸漸由手的縫隙漏下,又迴歸原來的地方。
留不住。
傻瓜蛋也蹲下,興致盎然問:「老婆想說什麼?」
「要是找不到砂塵宮,我可以自己堆一個。」阿奇說。
「老婆你根本不需要堆沙堡啦!我……」傻瓜蛋哈哈笑著,還想再次把阿奇抱懷裡。
阿奇狡黠的眼光一閃,又一把沙往傻瓜蛋頭上灑,然後站起來逃,還叫:「就要,就要堆沙堡,你幫我!」
傻瓜蛋呆了呆,也抓了兩把沙跳起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