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血,你便要我絕嗣,也算報應!我認了便是。”
林鳳致突然掙脫了他的抱持,厲聲道:“不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有誰?”殷螭道:“小林,你這麼聰明,難道還猜不出是誰?”
林鳳致霎時間臉色慘白,全身又抑制不住的發起抖來,殷螭倒只是一笑,道:“好不奇怪!你恁般機靈精明一個人,碰上後宮的事就是什麼都不懂,傻得好笑——難道到底是你不曾在那裡長大的緣故?”林鳳致指著他,顫聲道:“不管怎地,你也是家主,你也點頭允許,難辭其咎!縱不是主謀也是協犯,你如何對得起先帝?”
這時山風更猛,山間雲頭一層層湧將上來,眼看就要有一場大雨,黑雲壓得樹林中一片暗沉沉的,林鳳致眼底卻閃著雪亮的光芒,衣袖被風鼓起,一時竟是氣勢逼人,卻又無比淒厲。
殷螭喝道:“我也沒有不認!不過一個吃奶娃娃,值得你跟我記恨這些年?”
說這句話的時候,黑雲間已是一道閃電掠過,照得林間亮了一亮,跟著震耳欲聾的雷聲便在頭頂炸開。林鳳致心神激盪,竟然只是指著殷螭說不出話,殷螭倒立即反應了過來,驚道:“雷雨來了,快走!”拉著林鳳致便向下山路徑奔去。
只奔得幾步,大雨已傾盆而下,天空一個霹靂接一個霹靂炸開,聲音近得幾乎如同跟隨在背後一般。林鳳致被拖著奔了一程,也回過神來,急道:“快出這片林子……雷雨天不能在樹下!”
可是這片山林綿延不絕,他們入山已經走了大半日,這一時哪裡奔得出去。再跑一陣,雨勢更猛,閃電更急,雷聲更響,殷螭見實在不是路,看見一株巨樹樹身之上露出一個洞口,於是硬拉著林鳳致一道鑽了進去。林鳳致不太願意,叫道:“這樣巨樹最招雷的,不能在這裡!”殷螭怒道:“大不了一個霹靂下來,我們一道完蛋!免得你天天惦著恨我!”
樹幹雖巨,樹洞地方卻也有限,兩個男人進來,便擠得幾乎沒有容身之地,只能緊緊靠在一起,只聽外面雨聲有如潑水般直澆下來,滿山都是霹靂亂響,簡直不知哪一個便要落在身上。電光時時閃亮,掠進樹洞縫隙,便照得兩人臉都是煞白,可是眼神中,又都充滿了烈火般的激盪之意。
林鳳致靠在樹幹內壁上,終於不能再和殷螭對視,頹然轉頭,喃喃的道:“恨你……我能不恨你?你對先帝做的那些事,對我……做的那些事。”殷螭撲上前抓住他肩膀,因洞內狹窄,這一撲便幾乎壓到了林鳳致身上,厲聲道:“我對你怎麼了?除了第一次……那一次你明明說過你自咽苦果,你不記恨的——為什麼總是念念不忘!”林鳳致用力撐拒,大聲道:“我是不恨,可是又教我怎麼能忘!”
是呵,怎麼能忘?那般強加於身的屈辱,痛楚,和絕望——隨後而來的,縱使不再是□的逼迫,卻難道不是無奈的勉強?一次又一次的違背心願,將這個身體供你褻玩,忍受著厭惡憎恨,忍受著喪名辱譽,堂堂七尺男兒,豈料自賤如此!
我是一直在下藥絕你子嗣,可是同時我也奉陪著斷子絕孫的惡懲。料不到今日,又被你這般似無謂似無奈的揭破出來,原來你不在乎——你竟不在乎,可你又為什麼不在乎?
我不懂得你,正如你不懂得我。可是,我也不要懂得你,我……竟害怕懂得你。
耳中全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在響,閃電一道接一道掠過天際,印得林鳳致清澈的眸子裡也是一道道銀芒轉瞬而沒。他自己面向洞外,殷螭則背對著洞口,面龐全掩在黑暗中,林鳳致看不見他神情,卻感到對方的呼吸越來越是灼熱,忽然咬牙切齒的叫了一聲“小林”,身軀前撲,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林鳳致在這麼狹窄的地方根本沒有閃避餘地,何況心神混亂,意志軟弱,連推拒也覺無力,苦笑道:“這種時候,這樣地方……你不怕天打五雷劈?”殷螭喘息道:“那就天打五雷劈好了!讓我死在你身上,大傢什麼事都黃泉地府去講!”
好象就要應承他這句話似的,外面陡然一聲巨響炸了開來,急流般的瀉雨聲中也聽到了樹枝折斷的聲音,想是已劈中了附近的樹冠,片時空中便彌散著微微的焦糊氣味。這道霹靂之前的閃電竟是分外的亮,分外的持續長久,直照見林鳳致蒼白的臉上一片慘烈神情,那麼秀美文雅的面容,卻浮出驚人的狠戾決絕之色。
殷螭只聽見他輕聲的說了一句話:“好,就這般跟你死了也罷。”
他忽然張臂反抱,手上竟比殷螭拉扯自己衣衫還快的,替他來解衣服。他在床笫間從來只是任由殷螭擺佈,幾曾這般主動過,殷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