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計程車兵,就夠嗆。
“玦兒,我們下去,趁著天黑逃出宮。”寒離欽先向下探步,一點點將寒離玦抱放到身邊,額角髮梢都是汗,喘氣聲也大了不少。即使他有一些武功底子,可畢竟只有九歲,拖帶一個五歲的孩子還是十分吃力的。
一路上有驚無險,懷王的官兵們因為大戰告捷便鬆散了幾分,各自歡慶著將來的獎賞,警惕性低了不少。寒離欽帶著寒離玦躲躲走走,雖然身上臉上都是塵土泥痕,竟也安然抵達西北宮門,只要想辦法出了這裡,就應該能全身而退了。
寒離欽拉著寒離玦有些冰涼的小手,安慰性地撫撫他的手背,眼睛卻盯緊了架著紅杉木的宮門,一刻也不放鬆。
這扇木門,出得,便是生,
出不得,便只有死。
“皇……”
“噓——”寒離欽展開寒離玦的小手,在上面寫道,等。
寒離玦乖順地點了點頭,放心地縮在寒離欽懷裡,心臟跳得用力極了,卻一聲也不吭。這世上,他最信最愛的人,不是母妃也不是父皇,而是護他寵他的三皇兄,寒離欽。
只要相信他,就一定行。
蹲藏在巨大青瓷水缸的陰影裡,身上落了一層薄雪,身後又是冰冷刺骨的水缸,兩個人都凍得有些僵了。寒離玦的嘴唇泛青,眼睛也像結了一層寒霜,就快要睜不開。
寒離欽急躁地看著已經逐漸亮起來的天空,又將懷裡的小人兒摟緊些,好讓他不會凍壞。
再耽擱下去,不僅玦兒支撐不住,恐怕想逃出去也難了。
父皇在最後的時刻將自己和玦兒用掌風送到樹上,所以不論如何,他們都一定要活著。
“玦兒,醒醒。”寒離欽在寒離玦耳邊低語,生怕引來守衛的注意,“快醒醒。”
“……”寒離玦迷迷糊糊地剛想說什麼,便被寒離欽死死捂住嘴,抱著他向陰影深處動了動,身邊經過一隊官兵,不過並未多做停留,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玦兒,我們出去,小心些。”
“嗯。”寒離玦應了一聲,貓著腰跟在寒離欽身後,沿著宮牆的陰影摸向宮門。無奈那裡點著五六個火把太過亮堂,只在十步左右,寒離欽就停下,不敢貿然前行了。
等了有盞茶的時間,卻仍是這般情景,絲毫沒有辦法。
這時,偏偏又有一隊官兵押著幾個清湛螭衫的一品武將過來,為首的正是手握五十萬大軍虎符的中正將軍,聶崇輝。被捆成一串押送的人個個都有十萬以上的軍權調令,卻也十分忠心強硬,堅決不肯向懷王的軟言利誘屈服。
看他們個個步伐蹣跚的樣子,定是在宴會上被下了什麼藥。否則,就是十隊這樣的官兵,也只是揮袖即去的小角色。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料是再硬的骨頭再緊的嘴,只要進了懷王府的地牢,一百八十種刑法叫你們生不如死,什麼都應了!”領隊的官兵惡狠狠地甩了他們一皮鞭,幾個人卻像毫無知覺,連痛哼搭理都不屑去做。
那領隊更加氣憤,又結結實實地甩了兩鞭罵過幾句,才算略微消了些火。
寒離欽的頭突然就嗡得大了。
這夥人抄著近路走,可不偏巧就要經過他倆身邊,到時火光之下無所遁形,饒是想跑都難。此刻進退不是,硬是急出了一身冷汗。
寒離玦也知道形勢不妙,緊張地抓著寒離欽的手指,不覺竟深深掐出了血印。寒離欽只顧盯住越來越近的一隊人馬,也未覺出痛來。
怎麼辦?!
寒離欽的心提到喉嚨,死死將寒離玦護到身後,呼吸都跟著一滯一停的。
怎麼辦才好?!
若是自己衝出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玦兒便還很有希望逃出去……
只要引開守門和押解官兵的注意……
寒離欽用力拽掉了寒離玦的小手,冷聲囑咐道,“玦兒,一會兒看準機會就跑。不要回頭。跑出去。”
寒離玦困惑地睜大雙眼,不知所措。
寒離欽深深吸了一口氣,正當要一步邁出陰影,卻聞得押解隊伍裡一陣騷亂,就保持著邁步的姿勢定在原地,靜觀其變。
聶崇輝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一腳踹飛了那個領隊,還“無意”地揣在那人的命根子上,痛得他一陣鬼哭狼嚎滿地打滾,哭爹叫孃的好不壯觀。
聶崇輝哈哈大笑,朝那領隊啐了一口唾沫,大鬍子一抖一抖,“小兔崽子,憑你也敢衝爺爺大呼小叫?!爺爺當初打蠻子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裡吃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