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心化開,再無隔閡、再無罣礙。
一時事畢,楊邦傑讓人抬水進來,因怕弄溼了鄭以誠傷口,便拿著溼布替他細細擦洗。
鄭以誠任他服侍,又想到這腿傷大有不便,不免嘆息說道,「這箭傷不知道要多久才好,往後都得這麼麻煩,那還怎麼得了?」
楊邦傑一邊替他抹身子,一邊說道,「我都不嫌麻煩,你就別埋怨了。早些把傷養好,以免留下病根,行動大有不便。」
「也是。」鄭以誠看他弄了個滿頭大汗,古銅色的肌膚沁出大片汗珠,直往下滴,卻只顧著幫自己清理,由不得說道,「我自己來吧!你先洗洗,穿好衣裳,你才得勝回師諸多雜事,還等著你去處置呢!」
「這就是正經大事。」楊邦傑不肯停手,直到幫鄭以誠披上中衣,這才開始打理自己。
鄭以誠懶懶地歪在榻上,看楊邦傑沐浴,淡然說道,「方才只顧著和你計較聯姻之事,忘了與你提醒。侯定蘅是太子的人馬,還想拉攏我到東宮作幕僚。」
楊邦傑停下動作,挑眉問道,「你沒答應吧?」
「自然沒有。各皇子暗潮洶湧,太子之位似堅實危,我不會去躺那灘渾水。再說……」鄭以誠瞅著楊邦傑,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撇下你不管。」
「子信……」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了一會兒,楊邦傑忽然壓低音量說道,「你先等我洗完,等會兒和你商量件事情。」
☆、(47)密雲覆如雨…忠犬攻 溫柔受 軍文 戰爭
(四十七)密雲覆如雨
楊邦傑見鄭以誠的臉上,雖然還殘有些許情事後的春意,但是整個人卻精彩光亮許多,知道那是他心頭的猜疑冰釋,自然有了活力。
楊邦傑快手快腳地打理完畢,披上一襲蘇枋色細棉綢圓領窄袖武袍,腰間隨意繫了條玄色袍帶,坐到鄭以誠身側,低聲說道,「黃公公傳來的訊息,皇上近來身子不太好,要霍大將軍留心政局。聽說皇上雖然強撐著上朝,一回宮就沒力氣看奏章。如今的奏章,都是二皇子代批的。」
鄭以誠皺眉說道,「再怎麼說都應該由太子代批,皇上怎會如此行事?有失大體啊!」
楊邦傑低聲說道,「朝中正在議論要廢太子,批奏章這事兒自然是落到二皇子頭上。也有傳聞說那是孫貴妃的主張,皇上病得奄奄一息,只得任底下人作亂。宮闈秘事,我們也不好瞎揣測。」
鄭以誠沉吟問道,「你說皇上下令重議廢太子?這是怎麼回事?要易儲總該有個事由,究竟是何原因?」
「聽說是『太子不孝』。皇上生病的事,一開始是瞞著眾人。二皇子趁機拉攏了三皇子,由三皇子送太子一班女樂。太子不知中計,摟著美女快活了幾天,就被御史狠狠參了一本。皇上順水推舟,說自己生病,其他在京的皇子都知道入宮視疾,只有太子縱情聲色,不肯探望,要廢太子呢!」
「太子豈是易予之輩?大概聯合了朝臣,忙著請罪,幫自己說好話吧?」鄭以誠輕哼了幾聲,沒想到太子竟會中了這種低劣的計謀,果然是個養在深宮,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楊邦傑見他捏著下巴沉思的表情,越看越可愛,忍不住輕輕吻了他的臉頰笑道,「就如你所說的,現在朝中分為二派,吵得沸沸揚揚。霍大將軍在想,要不要順勢力挺二皇子,省得太子即位,將腦筋動到咱們身上。」
鄭以誠笑著別過頭,順勢將楊邦傑拉到身側,「你到現在才跟我說,有什麼作用呢?霍大將軍授意你與魏重節度使聯姻,難道不是為了聯合外藩,推舉二皇子?」
楊邦傑見他主動,心裡也高興,「被你看出來了。霍大將軍積極得很,不僅讓我兒子和魏重節度使聯姻,也幫叔涵作主,將他家三個兒女的親事全都安排好了。但我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疏漏了。」
「啊!是我想差了。」鄭以誠驀地一震,壓低聲量說道,「孟軒,你覺得若是與其他外藩一起支援二皇子,需要用到聯姻嗎?說穿了,這是一紙聯名奏章,就能處理的事情……」
楊邦傑經他這麼提醒,也覺得事不單純,「你是想說,霍大將軍表面上是打算支援二皇子,實際上另有打算?」
「這個不好說,但他極有可能在支援二皇子之餘,也替自己留了條退路,或說是……進路。」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明白霍致平後續的打算。楊邦傑伸手抹去額角沁出的汗珠,低聲說道,「那事風險極高,若不到必要時刻,我想霍大將軍仍會拱二皇子為登基。」
鄭以誠眯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