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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曉。他自嘲著說道,「當時年輕氣盛,滿腔熱血就那麼做了。誰知不到一年,西魏竟亡於東齊之手,我本有一點為國復仇的念頭,至此也就絕望。」

「西魏亡國之後,我本想東齊應當還我自由,結果他們卻派我往前線充軍,這一路上關照、口授我詩書的,竟是一同被充軍的西魏舊臣。這下,我連該怨誰都不知道了……」

楊邦傑聽到這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愧疚萬分,「如此說來,竟是我軍害了你!我原想我軍紀律森嚴,一不搶金銀財寶、二不強奪婦女,營妓只用自願的婦女以及戰俘,怎知卻讓你受罪了。」

「其實……有營妓的設定是好的,犧牲少數人,換得行伍紀律安定,婦女也免於擔心受怕。我隨大軍遷移,聽聞蜀軍深得民心,所到之處,百姓夾道歡迎,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只是……被犧牲的人換成了自己……就難免欷噓……」鄭以誠說到這裡,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別過頭不想讓楊邦傑看見。

就見鄭以誠單薄的肩頭顫抖著,一開始還用手捂著雙眼,後來眼淚止不住,如潰堤的洪水傾洩而出,清俊的臉龐佈滿盈盈水痕。

楊邦傑也不知從何勸慰,好端端一個少年成名的才子,竟因戰亂流離,最後淪為以色事人的軍妓。若不是遇上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他的過去,恐怕鄭以誠至今還輾轉於不同男人的胯下。

他將鄭以誠攬入懷中,輕拍著搭他的背脊,柔聲說道,「哭一哭也好,哭完也就別把那些事,擱在心裡頭。」鄭以誠也不抗拒,雙手將楊邦傑擁得緊緊,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回。

楊邦傑待他心神稍定,這才拉著鄭以誠的手說道,「子信,如今我還是那句話……」

「哪句?」

「舉案齊眉那句。」這話說完,兩人的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8)感君情意長…忠犬攻 溫柔受 軍文 戰爭

(八)感君情意長

聽得楊邦傑即使知道自己身世,仍說著想要舉案齊眉,鄭以誠胸中湧起千萬波濤,他卻淡淡推辭,「非是我不信將軍,實在是事關重大,容我三思。」

楊邦傑知道他意動,心中雖然著急,也不好催促,只得擠出一線笑容說道,「你也別覺得為難,我不會強迫你的。」

「時候不早,先睡了吧!」

「也是,明日怕還有戰端呢!」

兩人熄了燈火,還像往日那樣同榻而臥,只是此時的感覺,卻變得相當微妙。楊邦傑一開始是僵直著身子,翻來覆去,總覺得不太對勁,他遲疑了許久,才伸手攬住鄭以誠。

鄭以誠感覺到楊邦傑的手臂伸來,莫名鬱悶的心緒,頓時消解開來,他側身躺在楊邦傑懷裡,烏黑的長髮隨意垂落,就像往日那樣依偎著,這才覺得安心。

一夜無話,兩人卻都睡得甚不安穩。

楊邦傑夢到楚國大軍來犯,漫天黃沙之中,鄭以誠引領著成千上萬的兵馬,口稱復仇,向自己殺來。他正拔劍抵抗時,鄭以誠卻從眼前消失,楊邦傑縱馬狂奔,卻在河畔的營帳內,發現鄭以誠全身赤裸,同時和十幾個男人交歡,浪蕩之情狀,是他前所未見。楊邦傑大叫著跑出營帳,卻發現自己緊抱著鄭以誠,身後有無數追兵。他嚇出一身冷汗,看鄭以誠仍在營帳中安睡,方知是夢一場。

楊邦傑就著暖爐透出的火光,細細看著鄭以誠歷盡磨難卻仍清俊的臉龐,由不得感慨。他確實是個好看的男人,秀氣但無脂粉氣息,眉宇間倒是透出一股書卷味。

充軍數年,勞役與烈陽在他身上只留下不太明顯的肌肉,膚色因為被俘後這一年暗無天日的營妓生活,而變得白皙。此時睡顏安適平和,甚是引人愛憐。楊邦傑輕巧地幫他蓋好棉被,將人緊緊摟入懷中。

翌日起來,鄭以誠幫楊邦傑綰好髮髻,用紅色抹額從前額向後束緊,披上大紅色圓領窄袖虎紋戰袍,束黑色革帶,尚未披甲。鄭以誠取來配劍替他掛上時,雙手就被楊邦傑那雙粗糙而厚實的大手握住了。

楊邦傑胸中一時激盪,說得慷慨,「子信,從了我,我不想放你走。」

鄭以誠像是早就料到了般,輕笑說道,「昨夜才說不會勉強,今晨怎又反覆了?」

楊邦傑柔聲說道,「我思量了半夜,怎麼想都是一樣的。留我身邊,不單是為我,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將軍若說想與我做夫妻,這點心思我是知道的,怎會扯到天下蒼生?」鄭以誠雖是笑著,眼神卻認真起來。

楊邦傑緊緊握住他的手,說得懇切,「如今天下動盪,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