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爺弄出獄,謝家把家產都賣了,最後的產業,竟僅剩一間紙鋪。

謝芷七歲那會,正值兩位姐姐出嫁,家景如日中天,他在家中最小,被爹孃姐姐寵溺,無法無天。那時家人讓他拜了位當地有名的夫子,每日到書館讀書。館中學生都出身富裕人家,嬌縱蠻橫,惹是生非。一日,有位學生丟失筆墨,便聲稱是書館掃地婦人的兒子所盜,僅因為這位窮苦小孩平日會偷偷趴在窗外聽課。夫子為這對母子說情,無奈眾學生卻硬要趕這對母子走,最終夫子無奈,也只得逐走這對母子。當時,那位丟筆墨的學生,正是謝芷。

那位掃地婦人的兒子,當時也就七八歲的模樣,沉默寡言,常被書館的學生欺負,謝芷已記不得他模樣,只還隱隱記得他姓李。

作者有話要說:

☆、(修訂)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二章(中)

夫子在授課,而謝芷魂不守舍,他年幼時不懂事,但長大之後,便就明事理,何況自己又淪落到窮困的地步,自然能體會當年那對貧困母子走投無路時的絕望。

“雖然如此,可我當時年幼無知,又時過境遷,他不該如此恨我啊。”

謝芷對人和氣,沒有得罪過人——自從家道敗落後,突然身後坐了位仇家,真是讓人不舒服,彷彿被條蛇在腦後用冷冰的雙眼盯著。

“冤仇宜結不宜解,不如我誠心跟他道歉,送他份禮結好吧?”

謝芷私下嘀咕,夫子專心講書,並沒留意到他,與他同案的孟然聽到謝芷唸唸有詞,這堂講學完畢,孟然剛想問謝芷到底出什麼事了,卻見李渢前腳剛走,謝芷立即追上去,孟然好奇,也跟隨過去。

李渢走出講學堂,回頭見謝芷仍跟在他身邊,他乾脆佇足,抬眼看謝芷,面無表情。謝芷上前,吞吞吐吐說:“小。。。。。。弟想問下李兄,幼時是否。。。。。。是否曾在梅花書館待待過?” 在等謝芷說完話時,李渢的表情明顯地不耐煩,謝芷話語剛落,他便啟唇回:“是又如何?”直截了當。如果謝芷還有什麼質疑,那親口聽李渢這麼回答,也該死心,這人真就是他當年欺負過的人,這人到今日還很恨他。

“小弟那時年僅八歲,年幼不曉事,年長後每每思及此事亦心中揣揣,今日當得以見李兄,正好把這多年的愧疚之情當面陳述,望李兄海涵。”

謝芷雙手合攏,鞠躬致歉,腰彎得像只蝦,並一直保持這個姿態,只為等李渢一句:既往不咎,可惜等好久,都沒聽到李渢說話“恩准”,謝芷腰部發酸,直起身時,對面哪還有李渢的身影,四周張望也不見,這傲慢自大的傢伙老早就離開啦,反倒見孟然一臉愕然過來,抓住謝芷的手問:“你對李渢鞠躬做什麼?”謝芷眼角耷拉,愁眉苦臉回:“我小時候欺負過他,這不正給他道歉呢,誰知道他不領情。”孟然好會才弄明白謝芷的話,他雖然認識謝芷多年,但並不知道原來謝芷還會欺負人。

“你小時候欺負他?”孟然半信半疑。

“嗯,還害他離開書館。”謝芷沉重點頭。

孟然追問:“從頭說,你怎麼欺負他?”謝芷本要如實交代,但想到李渢童年貧困被人欺凌的事情,一定是李渢不願意被人知道的,他改口說:“我小時候丟了東西,就賴他偷走,害他被書館夫子趕走。”“這麼說,你們以前就是同窗?”謝芷想大概也算是這麼回事了,“是的。”

斷糧兩日,實在是嚴峻的考驗,謝芷也不可能總吃孟然的餅——雖然孟然家開餅鋪,身邊攜帶各式餅果。不過他又沒錢叫小青下山去購買食物,謝芷只得厚著臉皮,又吃了文佩的兩頓飯。

三人,文佩、孟然、謝芷圍坐在藏書樓下的石桌旁,孟然無話,謝芷卻和文佩說得不停,文佩並不嫌棄謝芷話嘮,偶爾應不來話,也會笑笑點頭。孟然解決自己的晚飯,抬頭審視文佩,他坐在文佩身側,除非文佩回過頭,否則不容易看到他的動作。

對於和李渢住一起的文佩,孟然有許多好奇之處,這兩人性情南轅北轍,真不知道私下如何相處,以文佩言行來看,應是文佩平日容忍李渢的無禮吧,但又似乎不是這般,兩人出齋房,從不見他們有親密的情景,真耐人尋味。

“孟兄,小弟臉上可是粘了芝麻?”

文佩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孟然趕緊把他的目光從文佩身上移開,痞痞笑道:“文兄風姿卓越,不禁看得失神。”文佩自若回:“孟兄相貌堂堂,亦是人中俊傑。”孟然臉上的笑容再掛不住,他純粹是為自己一時失態遮掩才說胡話,可文佩這人也不簡單,竟如此不以為然,反倒讓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