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不是,還是移不開眼睛。情之一字,原來傷人若斯。
蕭諫這般拼死格擋戚嘉,實在分不出手來阻擋百里蓉,急得幾乎要瘋掉,眼看著百里蓉一步步走過去,他咬牙挺刀,突然冒死拋開戚嘉,反身向著百里蓉撲了過來。
這一下後心門戶大開,等於是把自己的命送到了戚嘉的眼前,任人取捨。戚嘉看機不可失,一刀劈向他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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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諫聽到風聲,已經來不及躲避,只管一刀劈向百里蓉,竟是拼命的打法。百里蓉對他的不知死活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閃身躲避。他輕功迅速,蕭諫卻也不差分毫,跟著舉刀追擊,戚嘉刀已至蕭諫後心,眼前卻忽然一花,幾枚五彩小箭忽然射到了眼前,他大吃一驚,應變卻神速,連忙回刀格擋。百里蓉正和蕭諫周旋,忽然又是一枚彩色的小箭無聲無息地到了眉心,他忙低頭閃避,小箭穿髮髻而過,驚出他一身冷汗,慌忙後退,喝道:“是誰?”
夜雨中無人做聲,戚嘉遊目四顧,心中起疑,而後忽然繞過了蕭諫,舉步向靠在牆上的高淮走去。
蕭諫看在眼裡,立時拋開百里蓉,飛身一刀斬向戚嘉,戚嘉反手出刀,砸得蕭諫的刀直飛出去,胸口氣血翻湧,他的人卻借勢和戚嘉錯身而過,搶到了高淮的身前。聽得身後戚嘉回刀,刀風霍霍,四面八方竟是毫無間隙,無處可逃。
蕭諫撲到了高淮的身上抱住了他,閉上了眼,心道:“完了,我要死了!”口中卻交代道:“高淮,你快清醒一下!你若是能活著出去,可憐我少年夭亡,就給我妹夫升升官!”
然停了片刻,他卻沒有任何要死的疼痛的感覺,只聽到耳邊嗖嗖的響聲,竟比雨聲還要密集。
蕭諫茫然睜眼去看,見身邊不遠的牆頭上站了五個人,暗夜中瞧不清臉面,只看到每人手中各執一張連發強弩,均都對著戚嘉,五彩小箭在空中亂飛,絢麗華貴的色彩,凌厲詭異的來勢,一瞬間,戚嘉竟有幾分手忙腳亂起來。
蕭諫戰戰兢兢地問道:“你們是誰?”
其中一人聽到他問話,停了手,忽然就到了蕭諫的身前,低聲道:“我等是林二堂主手下金木水火土五個侍從,先行一步到了洛陽,二堂主過得兩日即到。請兩位先暫避一下,這些人由我等打發。小公子,如今全城戒嚴,你們已經受了傷,不急著出去,先在城中暫避。沿著這巷子往前走三十丈,右拐行半里,叩門,是洛陽分堂。亮你的金陵分堂堂主令牌。快去!”
蕭諫驚喜萬分,連忙答應住,顧不得這邊戰況如何,伸手蓋住了高淮的眼,道:“別看了。”扶著他踉踉蹌蹌落荒而逃。隱約聽到戚嘉的喝問聲:“偷襲者何人?”這邊有人回答:“一群廢物而已……”他不敢多耽,倉皇離開。
果然有人開了門,一聲不響地把二人帶到一個小園子中,大雨中蕭諫看不清事物,只知道七繞八拐走了許多路,待終於進了房間,聽那人低聲道:“我們要去引開追兵,兩位先行休息一下,那邊櫃子裡有乾衣服。”
蕭諫點頭致謝,等那人出去後掩好門窗,扶著高淮在一處椅子上坐了下來,摸到桌上的蠟燭後點著。他自己的內傷就先忽略不計了,道:“三殿下,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吧。”用刀子劃開了高淮傷口處的衣服,見那暗器玲瓏剔透做彎月狀,兩邊帶倒刺,深深嵌入肉中,想取出須得剜下兩塊肉來。
他撓撓頭,看看高淮的臉色,高淮臉色沉靜無波,魂遊天外,對他的一舉一動似乎已經全然不知。蕭諫只得道:“我要把暗器剜除,你忍著點!”狠著心下手將暗器剜除,高淮終於被疼醒過來,咬牙忍著。蕭諫身上攜帶有林再淳贈送的金瘡藥,給他把傷口處理好了,便去拿了乾衣服過來,道:“三殿下,換上乾衣服吧。”
高淮怔怔地看著他,良久方澀聲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你知道我……錯認了?”
蕭諫道:“我知道,我猜出來了。”
高淮伸手捧住了臉,黯然不語,片刻後斷斷續續道:“我也知道不是,只是有點像罷了。我親眼看著他……入葬。這世間,只有我……還記得你疏華哥哥。他這般扔下我,我原該恨他才對……”
蕭諫的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高淮抬頭,茫然看著他,道:“你哭什麼?”蕭諫忙用袖子去拭眼淚,那袖子卻也被雨水淋得溼透,他尷尬微笑道:“我……我眼裡進了雨水,痠疼痠疼的。三殿下,換換衣服吧,溼衣服穿時間長了,要生病的。”去櫃子中取了乾衣服過來,高淮神智恍惚,蕭諫只得替他把衣服換好。他有些缺心眼兒,知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