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小几上的茶水接著喝。蕭雄也跟著咳咳兩聲,道:“三殿下,你打算怎麼辦?這耽擱在這裡,不是辦法,你大哥的兵馬已經過了黃河,勢如破竹往北燕的京都步步逼近了,你如今已經落在後面了。”
高淮沉吟,他心中隱隱有個計較,卻甚是惡毒。正思忖間,卻聽蕭雄大大咧咧接著道:“三殿下,你這次真是吃虧了。那北燕的兵士,本該由你的大皇兄來對付,卻偏生竄到你這裡一股來。給他減輕了壓力,你這邊弄得左支右絀的。他也不見得領你的情。”
高淮見帳中並無別人,便微笑道:“是啊,我也有自知之明,我這繡花枕頭的能力比起我大皇兄相去甚遠,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把這數萬兵士還給他,讓他接著對付去?”
蕭雄道:“還?能還當然最好,關鍵是如何還法?”他混江湖風生水起,收集訊息八面玲瓏,對這些行軍打仗的雖不是很關注,卻在江湖上作惡慣了,天生的能融會貫通,隨口道:“你可以讓那個黑大個兒鍾小塔把兵馬讓開,讓北燕的兵士東去,自有大皇子的後備軍出面來對付。”
高淮一聽正中下懷,讚許道:“這主意不錯,不過這樣,也許父皇要罵我的。”
蕭雄道:“被自己的老子罵幾句算什麼?總比在這裡落敗了,讓人家長驅直入兵臨城下的好。你父皇若是能通盤考慮,就不會十分地譴責你。”
蕭諫聽在耳中,卻忽然心驚起來,他自小熟讀兵法戰陣一類的書籍,明白蕭雄所說的後備軍,實則就是給高鴻運輸糧草的兵馬,高鴻已經帶軍深入敵國,不可能全靠著一路搶劫掠奪糧草,因此這本國的糧草運輸供給,就至關重要了。如今聽這兩人一拍即合,竟是有意無意地引得北燕的兵士去劫高鴻的糧草。就算劫不到手,也嚴重影響了軍心。
他顰眉思索了片刻,有心反駁,但一個是自己大哥,一個是自己頂頭上司,卻實在無法多說二人的不是。
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高淮知道蕭雄好酒,就把軍營中的好酒蒐羅出來,擺了一桌小宴來款待他。林再淳和蕭諫相陪在一側,席間眾人推杯換盞,只有蕭諫想起來下午二人那個餿主意,心中卻十分別扭,有些食不下咽的滋味,酒至中途,便推說自己難受,要出去轉轉。
高淮抬眼看看他的臉色,道:“你不要亂跑,早些回來。”蕭諫哼也不哼一聲,自出營帳而去。
蕭雄道:“小田田似乎生氣了。我這弟弟涉世不深,有些事容易想不通,三殿下多包容。世情險惡,人情淡薄,回頭他多吃幾回虧,也就長進了。”
竊聽
蕭諫一個人悄悄溜到了鎮外,終於跳到那個湖泊中洗了個澡,驚起一群白色的鷺鷥鳥來。洗完了便穿好衣服坐在岸邊納涼,眼見的明月升上了天空,直至夜深,他卻還是不想回去。正在出神的當口,卻聽一個人輕輕走到了身後。
他如今已經熟悉了這腳步聲,知道是高淮來了,便佯作不知。高淮停了一會兒,道:“蕭諫,你大哥說他要親自出來找你的,我念他遠道而來,讓他歇下了,我替他來找你。”
蕭諫不語,兩人沉默了片刻,高淮接著道:“你也不小了,我有你這麼大那會兒……”卻忽然頓住不語,想起來自己和他一般大時,在蜀南那一帶跟著侯老七幾個人鬼混,落得個廢物的名頭,似乎還不如蕭諫現在。卻聽蕭諫追問道:“你那會兒怎樣?怎麼不說了?”
高淮道:“也不……怎麼樣。蕭諫,你今天是因為我和你大哥商議對付北燕兵馬的事情,心存質疑了對嗎?”他主動在蕭諫身邊不遠處坐下了,道:“實則從大局考慮來說,我這樣也沒錯。我把北燕的兵馬若是能引出去,也是分割他們兵力的一種手段。這幾萬人被截斷後路,他們沒有船隻,突破不了黃河的水軍防線,只能孤軍深入,很容易就能被東齊給剿滅了,但留在這裡,卻是個大麻煩。我必須儘快把洛陽奪過來,不然北趙的援軍到了,與我軍極其不利。”
蕭諫心中暗道:“什麼從大局考慮,你瞎說!你那點心思,分明是想讓他們去劫你大皇兄的糧草,你怕你大皇兄搶在你的前面把敵國的玉璽送到金陵,你的太子就當不成了。”
他轉身,看著高淮鄭重地道:“三殿下,我既然決定了跟著你出征,不管你是為了達到什麼樣的目的,我都會義無反顧支援你的,誰讓我落得個別無選擇呢?作為生在皇家的皇子,想當太子,想做皇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麼值得遮遮掩掩的?”
高淮沉默了一下,道:“蕭諫,我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心思,不過我卻的確不能讓我的大皇兄登基做皇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