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本就心情鬱郁,這一下聽得大怒,沉著臉忽然拔劍出鞘,流光閃過,高鴻大驚,飛身閃躲,卻忽然頸上一涼,劍已架上了頸項,他臨危不懼,喝道:“你想幹什麼?”
高淮緩緩地道:“皇兄,我若真的一不小心殺了你,殺了也就殺了,就算父皇讓我抵命,可是你的一腔抱負,半世豪情,卻也跟著付諸東流。你甘心嗎?你可想清楚了!”
高鴻怒道:“老三,你為了一個外人,和你皇兄動刀動槍的!你是色迷了心竅不成?那蕭諫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
高淮道:“既然沒什麼好,皇兄又何必扣住他的文帖威脅他?”
兩人一劍就這樣的姿勢僵持著,殿外的侍衛在門口擠了一大堆,但無人敢進來,這殿中的森森冷氣一直在往外冒,往外冒,讓人冷徹肺腑。高鴻臉上肌肉抽搐扭曲跳動了半晌,想著這眼前虧不能吃,真鬧到父皇那裡自己也站不住腳,可就這樣還了文帖,卻也是不甘心的很,便忍著氣笑道:“來人,把蕭諫的文帖拿過來!三弟,你把劍收了,咱從長計議。你這樣白要了文帖去,卻讓哥哥的面子往哪裡放?”
高淮依言收劍,反手歸鞘,乾脆利落,道:“臣弟我除了出劍快,殺人利索,也沒別的本事,而且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沒什麼耐性。皇兄須謹慎,有話就快說。”
高鴻道:“好,那就直話直說了。這次武試後,三甲及前十名必定是出類拔萃的人才。本王我帶著兵士在南蜀打了三年,折損的將領也很多,你我二人既然打算同時出征,這些人卻怎麼分配呢?”
高淮道:“你說。”
高鴻道:“三弟做什麼事不是講究個兩廂情願嗎?我們就共同去向父皇進言,前十名由他們自行選擇願意追隨何人,所差之懸殊由第十一名往後替補進來,如何?”
高淮微蹙眉,明白了皇兄的險惡用心。這一批透過春闈匆忙招來的小將領,並沒有行軍打仗的經驗,須得歷練一番,方才能瞧出誰是可用之才。高鴻帶著許多部下征戰多年,斷不會把這些人瞧在眼裡。但他名聲在外,樹大招風,若這樣讓人自由抉擇,想建功立業的自然都投奔了他去,自己這邊不會有人來,只能從十名以後替補了。他這樣做,沒別的緣由,不過是藉機想讓自己丟臉而已。
但高淮活到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臉面什麼的東西,便道:“那就依你。明日你進宮,一起去覲見父皇。”
高鴻命人取來了蕭諫的文帖,高淮接過,確認無誤,一聲不響反身出門,高鴻在身後帶笑道:“三弟,慢走不送,以後常來。”
待看不見高淮的身影,他惡狠狠地叫道:“速給十三旗七公子傳信,把他的護法叫過來兩個給本王護駕!這要三天兩頭讓劍架著脖子,本王這日子還過不過了?”追到殿門處往外看看,咬牙道:“老三,你等著!你惹惱了本王,哪一天逮住機會,本王連你一塊兒按倒!這憐香惜玉之心,本王也不比你少!”
高淮到翠袖書院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未央、蕭諫、丁無暇號稱要給蕭諫慶賀一下,帶著一幫女孩子在鳴鶯堂佔了一個雅室,紅飛翠動,暖玉生香,猜枚喝酒瘋得不亦說乎。蕭諫很招女孩子們的待見,如今在書院中已經混到了如魚得水左右逢源的境界。他被眾女子按住灌了許多酒,微微醺然,軟綿綿地靠在自己妹夫的身上。丁無暇一隻手圈著他,一隻手替他抵擋幾個勸酒的妹妹,正嘰嘰喳喳鬧得歡騰無比。
高淮在小丫鬟的帶路下,忍著空氣中彌散的脂粉氣息行到了室門口,一看這懊糟場景,慢慢沉下了臉,只佇立於門側不進去。未央伶俐之極,忙起身迎了過來:“未央見過三殿下。三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清俊淡雅的三殿下依舊沉著臉,遞出那份文帖,道:“沒有吩咐。這是蕭諫的,你給他。”蕭諫在室中聽到他說話,頓時清醒了,驚喜交加之下,忽然跳起來飛身搶到,伸手一把抓過了文帖,仔細看過,再一次兩眼彎彎,喜不自禁。勉強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對高淮行了一禮,道:“多謝三殿下。”
高淮心道:“你倒放心的很,在這裡喝酒取樂。就不怕我給你要不來?”卻也懶得和他多說,起身欲走,被未央身子一閃,攔住了,道:“三殿下,未央代我這不懂事的弟弟感念您的大恩。請賞臉進來讓我敬您一杯酒可好?”
高淮微微向後讓了一下,道:“不必了。”未央久經風月,洞察世事,隱隱約約看出他不喜歡和女子過於接近,忙道:“我讓姑娘們都出去,重開宴席。只讓田田和無暇公子陪著好嗎?”不等他答應,已經吩咐了下去。接著給蕭諫和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