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要?”他很顯然還是有些魂不守舍,隨口就問了這麼一句。
蕭諫道:“我如何去要?那一天在翠袖書院你也見了,他……他……三殿下,在荔汀別業的時候,你說要替我完成心願的,現在該是你兌現諾言了。”
高淮淡淡地道:“你的心願不是要娶妻嗎?我已經給過你銀子了。至於你究竟拿錢幹了什麼,就不干我的事了。”
蕭諫道:“可你說,這個要求很簡單,還有別的沒有?這是你說過的話,你不能不認吧?做人要守信用對不對?”
高淮道:“我是說過。”見他鍥而不捨的架勢,側頭思索片刻,道:“你走吧,我要來了給你送去。你居於何處?丁家還是書院?”
蕭諫聽他答應下來,終於放了心,道:“書院。”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鄭重地道:“謝謝殿下。”想起他以前一直追問那塊玉佩從何而來,而自己卻搗亂不肯告訴他,思忖片刻,道:“那塊玉佩是三年前三月二十七那天,我在十三旗總壇的青瑣印花樓中,我孫疏華哥哥給我的,我們兩家曾是世交。他當時還寫了一封信,讓我一併交給當今聖上。而後七公子要懲罰他們,那個曲護法受刑而死,疏華哥哥就走了。我帶著玉佩和信回了金陵,夜半闖宮覲見皇上。而後皇上就把那玉佩當場賜給了我。事情就這樣。”
高淮從聽他開始說話,身子就開始輕輕地顫抖,他的左手一直扶著梅花紋的窗欞,待聽到孫疏華三個字,手上一緊,骨節忽然轉為慘白的顏色,接著慢慢慢慢伏在了窗臺上,良久方啞聲道:“我知道了。”
祭日
蕭諫看他不對勁,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高淮寂然無語,就那樣伏在窗臺上。蕭諫疑惑起來,趕緊反身回來,探頭去看他。卻見高淮臉色蒼白,滿臉是淚,右手揪扯著自己胸口的衣服,閉著眼一動不動。蕭諫這一下慌了手腳,忙道:“你……你是什麼宿疾犯了嗎?是不是心口疼?要不要叫大夫?”想去扶他,又有些怕他,卻聽他忽然喃喃地念了一句詩:“何年共釣寒江雪?何處落花亂紛紛……”
原來他還活著。
蕭諫凝神聽著,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你是不是認識他?他後來去哪兒了?我問過十三旗的葉七公子,他不回答我。”
高淮同樣不回答他,片刻後澀聲道:“我沒事兒,你走吧。”蕭諫無奈地看看他,只得懷著一腔的疑惑出門而去。
今天四月初七。
三年前的今天,在蜀南的金沙江畔,杜鵑花開,子規聲聲,青山迤邐,江水轟鳴。那位紅衣飄渺的香草美人在群敵環伺下扔了手中的長劍,落入金沙江中,再也沒有回來。
當時的高淮名叫顏淮月,明白過來後,沿著江水往下游瘋了一般尋找了很遠,鍾若塔僱來了大批的當地山民一塊找尋,幾乎要把奔騰的金沙江翻過來,最後終於找到了人,顏淮月掙扎著要過去看一眼,卻被桃夭和鍾若塔死死拉住,當地跟著做嚮導的長者勸告他道:“你不要過去,你的眼淚若是滴在他身上,他牽掛著你,就永世不能超生。”
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多少柔情似水,怎當得起這永隔陰陽?從此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高鴻在王府胸有成竹地等著蕭諫,沒想到卻等來了高淮,而且是滿身肅殺之氣的高淮。
高鴻甚是出乎意料:“老三?哎呀呀,在咱家那金碧輝煌的皇宮中待膩了嗎?怎麼有這等雅興光臨哥哥這破爛不堪的府邸?愚兄頓覺蓬蓽生輝啊,蓬蓽生輝!”
高淮道:“皇兄,你是不是扣留了蕭諫的入選文帖?給我吧。”
高鴻挑眉看著他,道:“我和蕭太師是故交了。他就留下這麼一點血脈,本王怎麼能不好好地照顧提攜有加呢?他小孩子家不懂事,所以本王哄他過來商討一番而已,也是為他的前途著想。”
高淮道:“皇兄,你想提攜誰,須得兩廂情願才成。”
高鴻冷笑:“兩廂情願?看來老三深諳這憐香惜玉之道啊!可惜本王卻沒那好耐性,天生見不得這些不識抬舉的東西!他越是要故作姿態推推脫脫,本王就越想把他壓住操辦了。你讓他自己來拿!”
高淮聽他言語粗俗蠻橫,心裡反感起來,淡淡地道:“皇兄,蕭諫得到過父皇的特別恩准,你不怕他進宮告御狀?”
高鴻接著冷笑:“三弟,你別動不動就把父皇抬出來。父皇病了,管不得這些閒事。還是你想讓父皇再多吐兩口血?反正你住得近,父皇真要有個什麼閃失,你也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對嗎?”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