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自祖輩下傳,幾代前內功心法之書已失傳,我也是父親將零散心法口傳於我,揣摩自得的。還未來得及傳給平安。我想既然有全的,也未必不是好事。但想必蘇家也不是一般的絲綢商販。要留心些才好。不想……”
張大武頓了一下,續道:“那日情形我還未說完。那三個孩子與幾個黑衣人過上十幾招後,逐漸落於下風,便聽其中一人突然一聲低喝,蘇子時在我手中!”
展白二人聽至此處,心念俱是一驚一閃。
又聽張大武道:“……幾個孩子也道,有何證據。就見他取出一方玉佩,月色下一閃又放了回去。忽地其他三個黑衣人齊齊向他攻去,又聽他大喝一聲,快走罷!我正欲掩護那幾個孩子離去,沒想幾個孩子傻氣,竟都同聲向我道:老爹先走,我們不走!一番混亂下,又見那三個黑衣人各是一掌,竟將那人從高空中震落,直直向我墜來,那人連哼都未哼就緊閉了雙眼。我被這內力一震,原本已帶傷,便昏死了去。”
展昭略一思索。也便是說,昨日晚,蘇子時還在第四個黑衣人手中。而第四個黑衣人,又像是前來救助這三個孩子的。第四個黑衣人,與這個,暫時推測為一個組織的勢力有聯絡,又不像是組織之人,反倒像是站在這些孩子的一邊。
又問:“老爹,那這個黑衣人呢?”
張大武說:“第二日清晨我才清醒過來,黑衣人早不見了蹤影,但約莫是走得急罷,我在昏死前用盡力氣從他衣間取出了那玉佩,他也未察覺。”說著,手邊往裡衣一摸,帶出一方玉來。通體泛藍,造型奇特,刻的是一條小蛇的形狀,卻不知是什麼蛇。
展昭取過玉,問:“這玉與蘇二公子又有何淵源?”
“玉佩是蘇家傳家之寶,有一日拿了來武堂,因為實在奇特,大家便都記得深刻,子時曾說,不是親近之人,斷不會給拿了去。我們也曾問,如果遭劫了怎麼辦,他答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白玉堂搖頭:“蘇家二公子性子倒烈。但這不也是給人拿了去……”
忽地看了一眼展昭,展昭也正正看了回來,白玉堂道:“那黑衣人,不是蘇子時本人吧?”
張大武也搖頭:“絕不是。子時比那人要矮一些。十五六歲的少年,與二十多歲的成人身形是有別的。”
白玉堂又問:“蘇大公子與這三個孩子也相識?”
張大武覺得疑惑,還是答道:“認識。但蘇大公子只是大概見過他們兩三次。不如子時與他們熟識。”
白玉堂看向展昭道:“貓兒,如何?”
展昭將那玉佩順手給了白玉堂:“接著。”
又道,“這般顯而易見,白兄想必也猜度了四五分,又何必問我。”
末了補充:“這玉不錯。”
白玉堂把玩手中玉佩,想這貓何時對賞玉上了心。確實不錯,這玉成色潤澤,剔透晶瑩,天藍色渾然天成,雕刻之藝也頗為高巧,白爺爺這般不知看過了多少美玉的人都不由得想據為己有。
……只是。
忽而眉頭一皺:“這玉晦氣。”
橫了展昭一眼:“臭貓,你成心……”
……
蛇。
與貓一路。
都是吃鼠的貨色!
展昭一轉身,全然不看白玉堂,正拱手與張大武告辭,說:“這玉佩如此重要,想必黑衣人會再次出現。小心為好。”
張大武想說什麼,到嘴邊卻又澀澀說不出來。
平安可能已經出了事,開封府也不一定能夠救得回來。
這當兒一個裡室的青碎花布簾倏地一掀,一個暗啞聲音傳來:“二位大人且慢。”
是一位婦人,梳著墮馬髻,發雖已微亂,卻還顯整齊,想來平素也是個鎮定之人,此刻也不禁啞聲道:“我有一物,不知能助二位爺否。”
說話間翻開手來,是一紙物,由兩塊碎紙片拼湊而成,一塊上寫著一個小字,另一塊寫著一個心字。
張大武忙道:“你怎從未與我說過?”
展昭和白玉堂卻相視一眼,奇道:“這字……”
婦人神情悽楚道:“我與孟家娘子和李家娘子同在一家繡坊做工,日前曾提起此事,各自拿出三張紙物來,均是由兩塊碎紙片拼成,寫有小心二字。雖曾覺不對,但由於這兩個字實在如同孩童玩鬧的劣筆,以為是哪家孩子淘氣,便未多想。二位爺可去他們兩家一看,說不定還未扔去,便出了此事……”
展昭收好此物。方與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