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聲:“五弟!”
白玉堂霍然止步,靜了有頃,低聲道:“玉堂與這貓兒心意已明,結髮枕蓆,生死黃泉,定當一路相陪。”
語畢,頭也不回,疾步而去。
寂靜之下,聽得徐慶訥訥道:“這麼說,五弟跟展大人……也成結拜兄弟了?”
韓彰憂慮道:“這麼說,五弟當真去了那什麼落雪山,被那群性別難分的人逼著吃了什麼藥,才會喜歡上南俠的?”
徐慶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你、你說、你說啥、啥?!”
蔣平雙手交錯放在胸前,搖了搖頭:“不妙啊不妙,嘖嘖,不妙啊不妙。”
盧方瞪眼看向閔秀秀,閔秀秀咳了一聲,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看咱家五弟還是配得上南俠的,是吧?”
韓彰依舊憂慮道:“要是南俠發現了五弟其實是被人逼著吃藥才會這樣子,想必心裡也不好受罷?”
——說至此處,我們不得不提一下被我們遺忘已久的姑娘。
風九天緊緊掐著蘇子時的手,道:“小石子,你痛不痛?”
蘇子時:“……”
風九天:“成了,真的成了,真的真的成了,真的真的真的……”
蘇子時:“成了,姑娘吃飯去吧。”
風九天:“不成,還有兩位此刻讓本姑娘瞧著堵心的爺沒有解決掉,為了天下大同,人人為公,且讓本姑娘餓著肚子思考思考。”
蘇子時:“……”
於是。
戌時。
月上枝頭,冷冷清輝。
葛紗棧。
飯畢,盧大爺與蔣四爺在葛紗棧踱過來,踱過去,偶爾相碰,目光對視,盧大爺頗為苦惱,蔣四爺頗為深沉。
猶疑著,猶疑著,終於一齊猶疑著往同一個方向移去。
當然,這個方向的盡頭,若不出意外,也能看到自家五弟。
……須得引開五弟才是。
風九天斜倚在亭廊處,對閔秀秀道:“盧大嫂,你就沒勸過盧大爺?”
閔秀秀嘆了一口氣:“風姑娘,你看我有那個時間麼?一吃完飯就在這裡晃盪來晃盪去,焦慮得都懶得跟我打個照面。待會回房定要好好說他。”
風九天也嘆了一口氣:“盧大嫂,你看清楚了沒,他們走的那個方向,可是展爺跟五爺的間房啊。”
閔秀秀:“風姑娘,你說我們該如何做?”
風九天:“還說什麼啊,趕緊把他們給拽回來!”
於是兩個人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個扯著一個衣袖往後拉拽住他們前進的步伐,閔秀秀喝道:“都給我停下,我有話跟你們說。”風九天補充道:“關係到天下蒼生的性命。”
於是盧大爺和蔣四爺不由分說地被這兩個人一個拽著一個往間房裡拖去。
坐定在梭羅木方桌前,風姑娘彬彬有禮地取出兩個酒盞,斟了酒,一個移到盧大爺面前,一個移到蔣四爺面前。
噢,當然還有盧大嫂,但由於她是跟風姑娘坐在一塊的,沒有這種需要將酒盞移過去的距離感。
風姑娘開門見山道:“此次邀盧大爺與蔣四爺一談,為的是五爺和展爺。
蔣四爺喝了一口酒,被嗆住了:“怎……”
盧大爺沉著地舉起酒盞:“風姑娘請說。”
風姑娘與盧大嫂相視一眼,風姑娘直截了當道:“你們方才前去展爺的間房,是想做什麼?”
盧大爺皺皺眉:“五弟如此胡鬧,展大人也跟著他一起胡鬧,二人分明同為男子,這……實在於理不合。”
盧大嫂眉梢一立:“於理不合?我看是於你不合吧?!說起來你何時在五弟身上見著理這個字了?而且就算於理不合又怎地,當年我嫁給你這混賬的時候全家都覺得你與我不合,如今又怎地?!”
盧大爺黑著臉,一聲不吭。
風姑娘小聲道:“盧大嫂,勸人不是這麼勸的。”
蔣四爺卻倏地眸光一轉:“風姑娘可是對這二人中的誰上了心?否則,怎地如此在意五弟和那展小貓到底在不在一塊?”
風姑娘大義凜然道:“蔣四爺,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小爺我心無雜念,完全是為了天下蒼生!”
蔣四爺一口酒噴了出來,搖搖頭道:“罷了,風姑娘是對展小貓上心也好,對五弟上心也好,我們做筆交易罷,你看,男子相戀,實為天地所不容……”
風姑娘義正言辭道:“蔣四爺恐怕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