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漠中,他再次得到世界上最可靠的依附,猶如那許多次拯救他於危難中。
“我不是做夢吧,你為什麼在這裡?”吳邪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難以置信地問。
悶油瓶靜靜看了吳邪一會兒,側臉望向遠處沙山上匍匐的白駱駝,“是它帶我們來的。”
白駱駝,沙漠之神的使者。
“你們突然走了,”說這話時悶油瓶沒什麼特別情緒,“王盟沒拿自己的東西。”
原來,張海客本想把王盟的東西還給他,可他們連夜離開了張啟山的小院,張海客一怒之下拖著悶油瓶輾轉跟隨,來到沙漠邊緣。
“關於我們不辭而別……”睡了一覺,又喝足水,吳邪感覺好很多,可對著悶油瓶,他多少有些心虛。
悶油瓶還是靜靜看著他,像是在等他接著往下說。
“我……”吳邪不知道說什麼。
悶油瓶腳踝以下沒進沙裡,吳邪盯著他的腳,半天沒吭聲。
忽然,悶油瓶很輕地說道,“你以前說要一直跟著我。”
吳邪愕然地抬起頭,心中酸楚難捺。
悶油瓶是認真的,淡淡的言語裡其實充滿疑惑,不明白說過這話的吳邪為什麼會連告別都沒有就離開了小院。
“你難道……是專程來找我的?”吳邪睜大了眼睛。
悶油瓶沒有回答,似乎預設了。
“我們不是陌生人嗎?”吳邪苦笑。
悶油瓶皺起眉,“原來你覺得我們是陌生人。”
“不,不是。”吳邪連忙搖頭,心中五味呈雜,“我以為你不喜歡我跟著你。”
悶油瓶拿起身邊早已準備好的包袱遞給吳邪,“裡面有你需要的東西,你原本準備去哪,你現在可以去了。”
吳邪愣愣地接過,很重,應該是好幾天的水和乾糧。
“小哥。”吳邪吸了口氣,誠懇地道歉說:“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是我欠考慮。”
悶油瓶望著吳邪搖了搖頭。
“小哥。”吳邪有點焦急,叫了悶油瓶一聲,隨即平復好心情接著說道,“是你救了我嗎?”
“是它救了你。”悶油瓶再次看向白駱駝。
關於是悶油瓶救了自己還是白駱駝救了自己,吳邪一點也不在意,只要他還活著,悶油瓶在這裡就已經足夠。可是王盟呢?
悶油瓶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你已經昏迷七個時辰,我哥去找他了。”
吳邪一怔,“那我們還先走?你和大狗是不是約了什麼地方碰面?”要說這一望無際的沙漠裡能找出碰面的地方實屬天方夜譚,可他們是張家人,張家人自有解決辦法才對。
悶油瓶卻回答,“不是我們,是你。”
“我什麼?”
“你走。”
“我走?往哪走?”
“你原本計劃往哪走,就往哪裡去。”
吳邪突然摔了包袱,起身去拉悶油瓶,“沒錯,我不辭而別很不厚道,我也道歉了。你現在趕我走,還只准備了一個包袱,你準備吃沙子活命?沙漠裡隨時會死人知道嗎?”
悶油瓶被吳邪拉得重心不穩,居然摔倒在沙漠裡,一直沒在沙裡的腳踝部分也暴露在吳邪眼前。也許那已經不能稱為腳,長著硬刺的不知名藤蔓植物層層陷進皮裡,腳掌血肉模糊,可見白骨。
“你瘋了!傷口這麼深你還埋在沙裡?”吳邪頭一次大聲怒吼悶油瓶。
悶油瓶只掃了一眼自己的雙腳,便仰起頭對上吳邪憤怒的眼睛,“走不了,所以叫你走。”
“我怎麼能走!”吳邪脫力地跪下來,“什麼時候傷的?”
悶油瓶沉默。
吳邪陡然想起流沙下面應該有什麼東西,自己背上刺刺地疼,好像被剜去幾塊肉。
“救我的時候?”吳邪扶住他瘦弱的肩膀,“你想瞞著我?”撕開自己的衣服緊緊扎住血管,然後包起傷口。
白駱駝突然跑離沙丘,往未知的方向而去。
悶油瓶的視線越過吳邪的肩膀看向遠處,然後用力推開吳邪,“快走。”
“休想!即使死也要死一塊!”吳邪抱住悶油瓶,轉頭順著悶油瓶的眼神望去,十幾個黑色小點順著鬆軟的黃沙移動,這時候還有如此規模的人數,除了鬼子的軍隊不做他想。吳邪強行背起悶油瓶,沿著白駱駝消失的方向奔跑。深一腳淺一腳,從沙脊滾到沙窩,恨不得爬過高聳入雲的沙山,把那些鬼子遠遠甩在身後。
到了傍晚,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