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陰鬱的臉。
“……啞巴張呢?”黑眼鏡問。
吳邪的手停滯了一下,隨後說:“走了。”
黑眼鏡靠著牆壁慢慢滑落到地上,摸出最後一支菸,用打火機點燃,“小三爺,花爺也走了。”
“本來就沒打算留。”吳邪背起包,“怕你危險才一直呆在這裡。”
黑眼鏡苦笑一聲,“是嗎?哪有這麼關心我。”
吳邪挪到黑眼鏡面前,朝他伸出自己的手,“瞎子,我們出去。”
“去哪?”黑眼鏡瞅著這隻手就是一愣。
“地面。你說胖子和王盟到達約定的時間也會上去,我們不必在這裡呆了。”
“你說真的?”黑眼鏡好像有點詫異。
吳邪看著他,“你想去找小花?”
“你不準備插手張家的事情?”
他們幾乎同時問了對方一個問題。吳邪搖搖頭,“不管了,管不來。”
黑眼鏡沉默片刻,沒有詢問吳邪發生了什麼事情,實際他不問也能猜出大概。“我也不找花爺。有些人是風,隨時都能從指縫間溜走。”黑眼鏡輕輕彎起嘴角,“沒有其他的路,還是走樓梯吧。”
他們出了這個房間,順著來時的路往上爬。因為心中有火,吳邪這次幾乎沒有休息,難為黑眼鏡跟得上。他們回到裝滿葡萄酒的地窖,吳邪想起包裡的九隻夜光杯,推開悶油瓶幫他合上的青石板,立在一地狼藉的寶庫裡。
黑眼鏡指了指天花板,“怎麼樣?夾層。”
這次有解雨臣留下的環城鉤,還有他與悶油瓶一前一後離開的痕跡,吳邪與黑眼鏡撿了便宜,順著他們開出的路在逼仄的空間裡慢慢爬行。
“小心,可能有汪家人。”黑眼鏡提醒吳邪。
吳邪點了點頭。
鑽進縫隙,到達封閉的水洞,他們深吸一口氣,潛了進去,遊了一會兒往上浮,來到分水道。黑眼鏡猶豫了會兒,按理說如果解雨臣或悶油瓶也走了這條路,那麼水蛇應該□掉了,他們現在去絕對沒危險。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黑眼鏡對吳邪說:“我去前面看看。”
“不,”吳邪指著黑眼鏡的繃帶,“我去。你們別再護著我了,我真慚愧。”
黑眼鏡“嘖”了聲,沒堅持。
吳邪繼續往前遊,隨身只帶了刀和手電,麒麟匕首在悶油瓶那裡。剛下來的時候,他的潛水衣就破了,後來索性脫了給其他人包住破損的地方,像解雨臣跟黑眼鏡,反正他有麒麟血。
吳邪踩著水,右手舉著手電到處看,忽然瞄見一條巨大的蛇倒掛在上面,已經被開膛破肚,十分慘烈。吳邪皺起眉,吹了聲口哨,黑眼鏡遊了過來,跟他一起看那條蛇。
“這個應該是啞巴張的傑作。”黑眼鏡靠近水蛇,忽然伸手在岩石上抹了一把,“小三爺,你看看這個記號。”
提起悶油瓶,吳邪還是一肚子窩火,但看到這蛇,他又不禁擔心起對方的身體。明明擁吻就已經耗去許多力氣,走的時候步子不穩,現在還有精神做掉這條蛇,真是奇人吶。
吳邪湊過去,見那岩石上刻了個五角星記號,馬上說:“胖子來過這。”
“沒錯。”黑眼鏡表示同意,“他把蛇掛在這也是引我們過來看記號,否則這麼大的地兒,黑燈瞎火,肯定找不到的。”
吳邪跟黑眼鏡爬上斜上方的缺口,正式進入地下某一條通風道。
“看看,每隔一段距離,柱子上應該有記號。胖爺遇上啞巴張了,只要跟著記號,我們就能找到他們。”黑眼鏡對吳邪笑了笑,“就是有點費時間。”
吳邪一句話沒說,臉色非常糟糕。
黑眼鏡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地說:“啞巴張可以不找,因為你說不插手張家的事。但看到胖爺留下的記號,把他扔這兒自己上去不合適吧?”
吳邪沒回答黑眼鏡的問題,反而問了句,“瞎子,你為什麼會跟我們一起行動?這不符合你的利益吧?”
“呵。”黑眼鏡指了指手中的軟劍,“多少年不見血,有點寂寞了。”
吳邪盯著他。
黑眼鏡聳肩,“我無聊。”
“是因為小花。”吳邪的笑容含著輕微調侃。
“小三爺。”黑眼鏡意味深長地看了吳邪一眼,“其實你比任何人都聰明。”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揣著明白裝糊塗,可有的事情不是裝糊塗就能當做沒發生。”
吳邪撇過那顆被黑眼鏡稱讚的聰明腦袋,望向黑暗深處。“你活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