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異彩,吳不修的心情,卻是一點點的黯淡,再黯淡……
淨月宮地下宮殿裡,淨明接過手下小妖奉上的靈芝,一口氣囫圇吞下。稍稍運功之後,尤覺補的不夠,乾脆又讓小妖去取了一支前來。
吞了多少支了?她也記不清了,總之,趁著大宮主不再,可勁的吃就是了。紅唇大開,正欲再次吞食,淨明卻因款款而來的女子停下了動作。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成淨月的竹葉青。
淨月的本體為竹葉青,不知是物以類聚還是怎的,給她辦事的也多為竹葉青,只用編號加以區別。
淨明眼前的這條,編號十三,是專門負責給淨月傳遞訊息的,也正是先前與空虛散人說話的那個。
此時的淨明,即便是剛剛遭受逍遙派重創,修為也遠在這小蛇之上,當即發覺這小蛇絕非淨月。
見一條編號小蛇竟敢這般妄為,淨明有些惱,長袖一揮,不由分說,要一掌拍死這大逆不道的東西。
然而,運起靈力的她,忽然流下兩行鼻血,蓄積到半路的掌力就這麼戛然而止。抹了把鼻頭,淨明懵了。
這時,蛇十三淺笑盈盈的走上前來:“二宮主,大宮主有令,讓小的以大宮主的形象,代為震攝宮內眾人,明日行一廟的禿驢們到來後,還請二宮主別忘了帶上小的。”
淨明冷笑一聲:“混賬東西,你當行一廟的賊禿都是吃素的?他們會看不出來你這贗品?”
蛇十三遞上一方錦帕給淨明,恭敬的服了一禮,笑說:“二宮主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小的道行淺顯,這才容易讓那些禿驢氣惱,作勢刁難於我淨月宮。屆時,只要二宮主一口咬定小的就是大宮主,他們便成了理虧的那一方。”
淨明顯然不曾想到這一點,她雖疑惑,卻不動聲色的問道:“當真是大宮主的意思?”
“然——”蛇十三說著將腰牌遞到淨明面前,“小的怎敢妄言。還請二宮主傾力配合。空虛散人已經去蜉蝣觀交涉,表明淨月宮會用淨明二宮主換取和平。這不過是大宮主的計策罷了,以大宮主與二宮主的情誼,大宮主怎麼會真的這般無情?明日,二宮主該怎麼化劣勢為優勢,全在您一念之間。”
淨明將鼻血拭去,沉默許久,才明白了箇中玄機,看來,大宮主的計策,實在是將能算計的人都算計進去了,高啊!她得好生學著。
想到這裡,淨明看了看手中染血的帕子,糟糕,靈芝吃太多,補過頭了才會上火流鼻血,要在大宮主回來前,想辦法將空缺補上。
思慮間,淨明有了主意,這蛇十三不是想假扮大宮主作威作福嗎?敢騎到她頭上來,還早了點。
她擺擺手,讓蛇十三靠近一些,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蛇十三聞言卻並未躊躇,爽快應下,領著一隊小妖辦事去了。
淨明盯著蛇十三消失的方向,眸子縮成了兩道線:有對手了,只是,誰的段數更高,不日便會見分曉!
是夜,某二流門派被不知名的蒙面團伙洗劫一空,橫屍遍野,門派寶物雪靈芝更是被搜刮得連渣都不剩。
且說寧涼走出屋門後,很快便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粉色世界中迷路了。
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寧涼終於停止了徒勞的探索,席地而坐,勉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要去找師尊,通知師尊有危險。偏偏被困在了這裡,越急切,越找不到出口。
是誰下了黑手?他的劍去了哪裡?眉心還是疼痛無比,看來封印真的被解開了。
一旦封印被解開,他便再也回不去逍遙派,再也無法待在師尊身邊了。
即便知道師尊的父親是殺害自己魔將父親的兇手,他卻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動了不該動的念頭,以至於到了今日這般田地,他的心中除了不捨,一點復仇的影子都沒有了。
苦笑一聲,寧涼陷入了回憶。
他清楚的記得,小時候的他,對師尊除了仇視還是仇視,總惦記著父債子償的那一天;隨著年齡漸長,面對師尊時,他卻逐漸有了崇拜的念頭。
那個欄杆上的“修”字,便是師尊親傳九重天第一重於他的那一日,他用剛剛學會、尚不成氣候的九重天劍法刻上去的。
時光飛逝,距離今日已經好幾年。
寧涼閉上眼,往事一幕幕不斷閃現,不斷切換,直到畫面定格——吳不修親自為他將魔族氣息封印。
那一刻,他雖然睜不開眼,說不出話,卻是比任何時候都真切的感受到了師尊的關懷和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