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事務繁雜,幾無閒暇時間,就算我與他一同出遊,也無法在外逗留太久,若真前去見你,想必是特意避著我。」
翠山行道:「我師父曾言,那柄明玥劍應是放在四皇子房內,此事是否正確?」
蒼道:「無雙身為太傅,與皇子交好,人人皆知,要問他的遺物可能在何處,大概也非難事,那件事情發生後,明玥的確曾在四皇子房內收藏一段時日,但後來便被蓮華取走,交至我手上。」
翠山行想了想,又道:「他與宮中之人關係不差,為何選擇自盡?」
蒼露出一抹微冷的笑容,淡淡拋下四字:「君要臣死。」
翠山行愣道:「他得罪了皇帝?」
蒼嘆道:「他其實可以走的,藺無雙的古云之極,又有誰能攔得住一招半式。」
翠山行默然半晌,「也許那裡有他在意之人,所以他才不願一走了之。」
蒼嘆然一笑道:「你說得不錯,那個人一生坦蕩,孤傲而自信,淡泊卻執著,殘忍又溫柔,如雲飄渺,如山凝定,認定的事便不會後悔,總是沒有辜負那『無雙』之名,遇事逃避不是無雙的性格,但如此決絕,一劍就此陰陽兩隔,直到現在我仍無法確定,他那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究竟……值得不值得。」
翠山行道:「值得與否,除他之外,沒人能下定論。」
蒼微笑道:「你倒也懂得安慰人。」
翠山行淡淡道:「事實罷了。」
蒼嘆道:「可惜我當時只學了內功,若能潛心習武,也不至於讓他如此。」
翠山行咬著唇道:「我不明白,既然你仍如此掛念,又為何想忘了他?」
蒼笑道:「我的意思並非要徹底將無雙遺忘,而是放下對他的執著。」
翠山行一怔,心想蒼說要放下執著,意思是往後不會再喜歡他了麼?
蒼望著他,忽然一笑道:「方才有什麼感覺?」
翠山行偏著頭道:「你心繫天下,為武林安危奔波,他為了在乎之人,選擇結束性命,沒有藺無雙,就沒有今日的蒼,或許該感謝一步蓮華,若非他出聲叫喚,你也不會走入那間宅院。」
蒼失笑道:「是,我會找時間好好謝謝他,但我不是指這個。」
翠山行愣道:「嗯?」
蒼伸指在那人唇上一點,輕笑道:「我是指這個。」
翠山行臉色倏地漾出桃粉之色,訥訥道:「我已經忘了。」
他自己說完也覺得有點心虛,抬頭望過去,卻發現蒼又帶著笑湊近來,連忙退開一些距離,補上一句:「你別胡鬧,小心中毒。」
蒼笑道:「怎麼又變中毒了?」
翠山行咬著唇道:「總之不是好事。」
「方才腦袋一片空白,我倒覺得不算壞事。」蒼瞥了他一眼,笑道:「只是這樣對你不太公平。」
翠山行正覺得自己有愧於蒼,聽他這樣說,忙道:「我無所謂,但是你……」
蒼正色道:「我說過想要忘記他,所以,無須覺得對我不起。」
翠山行搖頭道:「忘記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
蒼想了想,微微一笑,「那麼,當我想起他,覺得難受的時候,你把這個借給我。」
他拉起他的手,長指鑽入對方五指之間,輕輕交扣。
翠山行心頭一跳,手腕斜轉,利落地掙脫開來,低聲道:「這樣不好。」
蒼淡笑道:「對誰不好?」
翠山行道:「這個……只有暫時功效,維持不久的。」
蒼道:「無所謂。」
翠山行急道:「而且你的心緒會受到影響。你可知這樣一來,你會對我……」
蒼笑道:「正是我想要的,雙管齊下,才能早日解脫。」
翠山行說他不過,微蹙起眉,總覺得不妥,「我不會永遠留在天波浩渺。」
蒼微笑道:「你若想走,我亦難勉強。」
翠山行不願這樣利用蒼,想了想道:「比起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秦樓楚館的女子自是不行,官宦人家的千金嬌生慣養,也配不上你,若有武林名宿的兒女年齡相符,品性又好,或許……」
武林名宿的兒女?某人不說女兒卻說兒女,看來倒不把性別放在心上,蒼的腦海裡浮現出幾張臉,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拍拍他的額頭,微笑道:「怎麼幫我作起媒來了?修道人談論婚嫁之事,沒的害了人家黃花閨女,這法子於你無損,於我有益,也不影響旁人,看來是最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