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過,之所以如此說,乃因那人是翠山行這輩子所遇唯一一位不會受自己情緒影響之人,據師父所言,那與他們所學之內功心法有關,故與那人相處時,才是翠山行真正可以放鬆的時間,但師父行事低調,性格冷傲難親近,翠山行又不懂撒嬌討好,兩人之間的距離似近實遠,他一上天波浩渺,見玄宗六絃兄友弟恭,親近和睦,對比自己的缺陷與師父的冷淡,難免有些羨慕,不由自主也把年紀最小的白雪飄,當成了師弟一般照顧。
翠山行抿著唇,好半晌才回了一句:「總之是與其他人不同。」
蒼見他若有所思,也沒追問,微笑道:「可還記得回去的路?」
翠山行點頭道:「記得。」
蒼道:「那麼你走前面,山路險陡,繞過那個彎,左側便是萬丈深淵,務必小心。」
他看翠山行有些走神,擔心如同方才一樣不知走到何方,便主動提起自己殿後,有什麼事也好拉他一把。
翠山行自不知對方心中想法,瞥他一眼,背起琵琶便走。
兩人回到玄蒼閣門口,道清很快迎了上來,「弦首,飯菜已備好了。」
蒼微笑道:「蓮華呢?」
道清道:「正在裡面等候。」
蒼對翠山行道:「你先把琵琶拿回柳月閣,我在此等你,我倆一同進去。」
翠山行搖頭道:「你有客來訪,怎好讓他空等。」
蒼笑道:「來訪倒未必,躲人卻是真。」
翠山行一愣,聽蒼的說法,以為那人是來此躲避仇家,「對方很厲害麼?」
蒼正色道:「何止厲害,那人是武林上著名的大魔頭。」
他神情嚴肅,語氣鄭重,讓弦首如此慎重,換作旁人或許要嚇一跳,翠山行倒不以為意,也沒問那大魔頭究竟是何人,僅拍拍琵琶道:「那麼我隨身帶著天一劍弦,也好照應。」
蒼見翠山行柳眉微蹙,失笑道:「那人雖是大魔頭,卻不需動用你的天音弦舞。」
翠山行道:「嗯?」
蒼緩緩道:「他雖是惡名昭彰的大魔頭,同時也是我那好友的情人,兩人若是鬧了不合,好友便會來此小住,讓對方砸桌子摔凳子地煩急幾天,喝幾斤醋,然後再和好如初,這天波浩渺便算個臨時客棧。」
翠山行不解道:「來此小住,與喝醋有什麼關係?」
蒼微笑道:「我和好友相識日久,彼此感情深厚,他誤以為我與他兩情相悅,自然大吃飛醋。」
翠山行一怔,心想原來此醋非彼醋,明白過來之後,下意識便問:「那你喜不喜歡她?」
蒼俊眉一挑,約莫是沒想到翠山行會有此一問,半分訝異半分有趣,笑著搖了搖頭。
翠山行那句話出口還未覺得不對,直到蒼否認之後,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臉上微微一熱,為的卻不是那人微笑調侃的神色,而是心裡暗自劃過的那抹安定。
他喜不喜歡,與自己何干?但看見蒼篤定搖頭,那瞬間皺起來的心跳又恢復了原有頻率。
翠山行不願細想,又道:「是那姑娘喜歡你?」
蒼笑道:「自然不喜歡,而且他也不是個姑娘。」
翠山行又是一愣,覺得蒼此話有點難明白,消化半晌才道:「不是姑娘,那麼是男子?」
蒼微笑道:「不錯。」
翠山行蹙眉道:「既然你與他皆為男子,那位魔……姑娘的醋吃得未免無聊。」
他本要跟蒼一樣說魔頭,後來覺得自己不認識對方,這種稱呼未免失禮,便換了過來。
蒼微笑道:「確實沒必要,不過,那個魔頭同樣不是姑娘。」
翠山行這下真的懵了,許久方道:「你說……他們都是男子?」
蒼點頭道:「正是。」
本朝皇帝極厭惡男風,禁止朝廷官員家中養著小倌,曾下詔降罪數人,許多青樓小館甚至因此遭官府查緝,雖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老百姓論起此事仍三緘其口,翠山行對此僅略有耳聞,現下蒼明白一說,不免有些怔愣。
蒼看翠山行雖有些迷惘,卻未露出厭惡排斥之色,正待開口,後方突傳來一熟悉的清雅嗓音。
「他人背後說長短,實在不像玄宗六絃之首的風格。」
蒼與故友久別再逢,心下一喜,微笑道:「蓮華,許久不見。」
一步蓮華走上前來,發覺那背對自己的男子身形陌生,便道:「這位是……」
蒼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翠山行。翠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