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對魔鈴行了個90度的鞠躬禮,然後揮手示意衛兵把魔鈴押下去。
“關到地牢去,交給最狠的‘屠夫’,”他特意吩咐道,“告訴他,想怎麼對付這個犯人都隨便,只是別把她弄死了,我留著有用。”
……
走廊上只剩下撒加、路尼和那古怪的黑衣男人。
撒加有些出神地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撒加大人……”路尼向前邁出一步,似乎有話要說。
撒加揹著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頭也不回地往他的房間走去,伸手在門邊的指紋認證器上一揮,接著就要去擰門把手。
就在這時,門鎖發出“嗒”地一聲響,緊接著房門開啟了一條縫,現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來。
撒加劍眉一擰,關切之色頓時佔據了整張臉。
“不好好休息,怎麼下床來了?”他說著輕輕捧起卡妙的臉,將自己的臉湊上去,兩人額頭相貼,幾秒後,他才略有舒緩,“還好燒退了……聽話,還是回床上去吧。”
緊接著,他不由分說地攬住卡妙的肩,小心翼翼地把他橫抱起來。
“聽話,你得休息,”當接觸到卡妙冰冷空洞的目光時,撒加柔聲重複了一遍,“如果覺得躺著不舒服,回床上坐著也好。”
說著他便向屋內走去,用腳把門帶上,把路尼和那黑衣男人關在門外。
“還痛麼?”才走出兩步,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
卡妙漠然搖搖頭,撒加再次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抱著他走到床邊,很輕、很慢地把他放上去,扶著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從旁邊拿過兩個墊子墊在他背後,再拉過被子替他蓋好。
“湯已經好了,喝一點?”撒加又拿過一條毯子裹住卡妙露在被子外的肩膀。
卡妙漠然地盯著前方,既沒說同意,也沒說拒絕。於是撒加轉身去廚房裡端了一碟奶油芹菜湯出來。
“本來應該喝涼的,我還是熱了熱,”撒加說著舀起一勺,先吹了吹,再送到卡妙嘴邊,“慢慢來。”
於是卡妙很聽話地張嘴,一勺一勺地喝湯,直到把一碟湯喝得乾乾淨淨。
撒加臉上掛著掩藏不住的笑意,把碟子放在一邊,拿過紙巾替卡妙擦嘴……
“好不容易養胖了點,又瘦了。”他突然伸手撫過卡妙的臉。
卡妙面無表情,任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挪動。
“都是我不好……”撒加眼中又充滿了歉意,“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卡妙仍然沒有反應,猶如一尊石像。
“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過會兒就回來陪你,乖乖留在房間休息,嗯?”撒加把裹著卡妙肩膀的毯子緊了緊,“過會兒有人來打掃房間,你不用理她。要是有事就打電話叫我,悶了,我回來後再帶你出去散心。”
卡妙看著撒加,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詢問之意。
“我的辦公室剛剛被炸,我得親自去一趟,”撒加說著伸手覆在被子下卡妙的手上,“不會太久的,等我回來。”
……撒加離開約40多分鐘後,門鈴果然響了起來。
卡妙靠著軟墊倚在床上,靜靜地仰視著天花板,既不動,也不說話。
片刻後,房門被慢慢地開啟一條縫,一個女傭打扮、滿臉怯意的年輕女子慢慢地把頭探了進來。
……
一股從自來水管裡噴出的水柱打在魔鈴臉上,她一個激靈,在刺骨的冰冷和疼痛中醒來!
一陣劇烈的痛苦一下子滲入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像蟲子一樣蠶食著她的面板,像錐子一樣鑽入她的肌體,像鋸子一樣在她的骨頭上吱啦吱啦地鋸著!她下意識地死死咬住嘴唇以避免自己叫出聲來。
“醒了嗎,睡美人?”一張扭曲猙獰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她費勁地睜大雙眼瞪著那張醜陋邪惡的臉,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還有引起的痛苦,全都是真的。
那個奇形怪狀,就像一團被揉得不形的膠泥一樣的“人”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地又叫又笑。
“呵呵呵,醒了,清醒了!遊戲又可以繼續了!”混和著說出的話,他那低沉嘶啞的嗓子裡還發出“呼嚕呼嚕”的怪聲。
魔鈴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她的臉和她的身體,和她的懸在半空中的腳趾慢慢地地淌下來,那東西是溫熱的,流過身體時,竟像刀子劃過一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