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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時他的唇角邊泛起一絲美麗但充滿嘲諷意味的笑意，毫無疑問，撒加這裡的防衛是最嚴密的，可這居然是用來保護一個低賤的合成人奴隸，而他這個立於權力和財富頂峰的智慧聯合董事會大股東現在還得沾這個合成人奴隸的光，真是諷刺！

從某種意義上看，留著這個合成人奴隸的命還是有用的。

“……那麼，”不知是不是湊巧，路尼的話題也轉到了那個合成人奴隸身上，“PPX—023的事您打算……”

“不管了，”史昂擺擺手，“隨那不肖子去吧。”

路尼有些意外地看著史昂，他沒想到史昂竟會放過迷惑了自己的繼承人、冒犯了自己又給自己惹來這麼大麻煩的合成人奴隸。

“向上帝發誓，我不喜歡那個奴隸，”史昂冷笑著道，“不過現實是，只要他在，那個傻小子就會為了保住他而全力為企業辦事，因為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

大廈外的天空陰雲密佈，一片昏暗，而大廈內卻四處亮堂，幾乎可以和陽光亂真的人造光從明淨的玻璃窗照進來，暖洋洋地灑在身上，令人十分愜意。

撒加的套房不如史昂的奢華，但極富現代感，絕對敞亮、潔淨、典雅，以白色為主色，似乎並未刻意佈置卻仍顯得極有格調，完全一派高檔又舒適的家居環境。

撒加坐在鋼琴前，熟練地按著琴鍵，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彈的是肖邦的“升C小調幻想即興曲”，這是被譽為“鋼琴詩人”的肖邦最為膾炙人口的一首鋼琴即興曲，彈奏的難度雖然極大，卻是撒加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閒下來的時候，撒加總喜歡坐在那架他從雅塔卡瑪找回來的鋼琴前彈上一曲，獻給他心愛的寶貝。彈琴時他的心情通常都不錯，今天尤其好，連嘴角邊都時不時地隨著起伏流轉的樂曲泛起微笑。

和這環境極不相符地，卡妙坐在不遠處的一張小桌旁，正不緊不慢地擦著槍。他做得很小心、很仔細，一絲不苟，將他的狙擊手槍和“沙漠之鷹”的每一個零件都拆開來，擦得一塵不染，然後又重新組裝在一起，就像一個母親給自己不滿週歲的嬰兒清洗身體一樣。區別只在於，他手中的“嬰兒”可是隨時會要人命的。

撒加一邊彈琴，一邊看著卡妙微笑，就好像卡妙手中的根本就不是槍而是一本書或者一杯茶。卡妙平時雖然也很細心地保養著他這兩把愛槍和他身上帶著的每一件武器，可從來沒當著撒加的面這樣做，今天他在撒加面前擦槍，是否代表在放下了槍幾個月後，他要再度拿起槍來？

卡妙拿槍，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

他要殺誰呢？這個撒加不想問，他相信問了卡妙也不會回答他。他一開始就說過，只要卡妙想殺人，他就樂於看到他舉起槍，至於他要殺的人是誰，這並不重要。

“你好像有些等不及了。”他一邊按著琴鍵一邊微笑著說。

卡妙仍然沒看撒加一眼，自顧自地把子彈一顆一顆地裝進彈匣裡，把彈匣裝好，再將子彈推上膛。

“節目什麼時候開始？”撒加漫不經心地又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卡妙不答，又退出彈匣，再裝上一顆子彈，然後再把彈匣裝上，這樣，他槍裡的子彈就多出了一發。

他非常小心，準備得也很充分，這令撒加想起，很久以前……彷彿很久以前有人對他說過，卡妙輕易不動殺人的念頭，可他一旦想殺一個人，那個人就死定了。

想到這裡撒加不由得笑了一笑，可就在這時，卡妙手中的“沙漠之鷹”突然指向了他的腦袋——

夜已經很深了，史昂還沒有睡。

他正倚在庭臺花園的一張軟榻上，頭頂上是一輪明月，在墨藍色的天空中放著銀白色的光芒。

“看來明天是個好天。”

一隻和月亮一樣皎白的手伸過來，在史昂的鼻尖、嘴唇上輕輕一點，然後順著他的脖子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