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快樂……”
艾俄羅斯沒有再停,可他的表情看來卻像在思索著什麼。
“不過事情卻出乎小豺的意料之外。首先是村子裡的狗群,小豺試著加入它們時很快被認了出來,狗群再一次追著它咬,把他咬得遍體鱗傷,若不是獵人護著,它早就沒命了……”穆先生接著道,“小豺很委屈,可它不願意放棄,和主人一起來到村裡人面前,它再一次像對狗群一樣,向人們亮出它的斷尾,卑微地向人類乞求哪怕是一丁點的友善,可它用自己最後的自尊求來的只是村裡人的嘲笑和一塊砸在它斷尾上的土塊……土很軟,小豺沒有受什麼身體上的傷,可它的心碎了,就像崩潰一般地久久伏在地上不動,然後……它向天發出了一聲哀號,那是它有生以來第一次發出豺的號叫。獵人不忍心再讓小豺受委屈,想把它抱回家,可它卻硬是從獵人懷裡掙脫出來,逃回了山裡,從此,獵人再也沒見過它。”
艾俄羅斯沒有說話。
故事到這裡,應該已經完結,這對於誰來說都是一個讓人揪心的悲劇,可是,在穆先生這裡,這個故事並沒有完。
“不久後,村子裡鬧了豺災,一群豺闖進村子裡肆意破壞,搶走、咬死很多家禽,還咬死了不少獵狗,村子裡的人想盡了辦法,設了不少陷井,可從來沒捕到過一隻,奇怪的是,那獵人家裡的家禽卻從來沒被動過……後來,村裡有人回來說,他們看到過那豺群,領頭的豺沒有尾巴。”
“村裡人像是明白了什麼,於是每家都拉那獵人去吃飯,好酒好菜招待他,待他吃飽喝足後請他把尿撒在請客那家的柵欄邊上,從此,那村子裡再也沒有一隻豺來搗亂……”
……
“你是想說,PPX—023就是那隻豺?”過了很久,艾俄羅斯問。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我的朋友,”穆先生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只是給你講個故事罷了。”
“每次你講故事的時候,都不會有好事發生。”艾俄羅斯淡淡地道。
“如果要作比喻,每個人都可以是那隻豺,”穆先生說,“或者可以說,每個人心中都有這樣一隻豺,只是我們看不到、聽不到,也輕易感受不到罷了,我的朋友,難道你就從沒感受到它在你心裡的存在嗎?”
艾俄羅斯想了想,又問:“……你是想告訴我,撒加也可能會變成那隻豺是嗎?”
穆先生不答。
片刻後,艾俄羅斯放開扶著穆先生輪椅的手。
“你該不會還想說,PPX—023會成為他的獵人吧?”
穆先生微笑:“我實在是沒有這麼說。”
“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艾俄羅斯道,“我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也希望你不要忽略。”
穆先生點點頭:“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們可以達成共識。”
艾俄羅斯剛毅的臉這才被一點笑意變得柔和些,他太瞭解這個朋友,如果穆先生明明料到他今天會來卻不阻止他,那穆先生也就不是他認識的穆先生了。
“我和撒加原本就在合成人問題上有分歧,翻臉是遲早的事,”艾俄羅斯道,“現在既然已不是朋友,我再殺PPX—023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不過,就像他不會改變他的立場一樣,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要是哪天再遇上,說不定就成了敵人。”
“……”
“今晚,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在已經不是朋友的基礎上,不與他為敵好了。”
……
艾俄羅斯消失在天邊出現的第一抹晨暉中……
第十七章 換魂
迷迷糊糊中撒加突然無徵兆地驚醒!
……當看清床上躺著的卡妙和那一部部顯示他目前狀況的醫療儀器時,他才知道剛才只是做了一場惡夢。他下意識地將手裡握著的那隻纖秀細白的手又握緊些,湊上去用自己的額頭試試床上人的溫度,確定一切正常後,才鬆了一口氣。
已經是半夜了,撒加擦擦頭上的冷汗,開啟床頭櫃上的燈,把燈光調到最暗,好在不吵醒卡妙的情況下能夠靜靜地看看他。
阿赫巴尼亞綜合症已將卡妙的生命從他身上抽離了大半,他的臉色已從蒼白得發青變為了毫無生氣的灰白,近來他睡眠的時間又明顯增加,幾乎佔去了他一天中大半的時間。
……熟睡中的卡妙很安靜,微微蹙著眉,沒有血色的臉襯得那緊貼在臉上的睫毛更加烏黑,他的肌膚在燈光下幾乎呈半透明狀,彷彿能看到面板下淺藍色的脈絡,呼吸雖然微弱卻很規律,就像一個睡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