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年,但仍然俊秀的讓人過目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清冷的月光下,帶著春寒的晚風,輕輕的吹拂著宗契修的臉,鬢角的髮梢微微揚起,他的側臉在月光的照映下,如白玉般溫潤,柔和的像一幅水墨畫。
赫堯度走到窗前,替他披上外衣,柔聲道:“夜涼,小心凍著。”
手指碰到宗契修的肩膀,宗契修渾身一抖,看清來人後,淺淺的吁了一口氣,笑道:“多謝。”他不動聲色的拉過外衣,赫堯度不捨得把手移開,歉然道:“剛才的事情對不住了。”
“沒事。”宗契修一臉平靜的說。
他越是這樣,赫堯度越覺得過意不去:“要不是我硬拉著你過來,你也不會受那廝羞辱,剛才真想砍了他的腦袋。”
宗契修轉頭一瞧,赫堯度臉上仍有忿忿不平之態,好像受羞辱的是他,跟他平日完全不一樣。感覺到宗契修的視線,他又歉意的笑了笑,像個做錯了事急於在大人跟前分辨的小孩。
宗契修寬厚的笑道:“跟你無關,你又何必自責。”
“那你這麼晚還不睡!”
宗契修一怔,抬頭看著已過中天的月亮,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聲音雖低,但很清晰:“我在想朱賢輔的事情。”
“我寫封信給丞相蒲峰載,讓他照應著朱賢輔就是了,還值得你勞心費神?”
“全國各地,從中央到地方,所有漢官都會跟朱賢輔一樣,處處遭到赫族人為難。今天一個無品的驛官就敢大聲訓斥一位七品翰林院編修,這難道不說明什麼?”宗契修有些激動,說完後緊緊盯著赫朝的三皇子。
赫堯度回視著宗契修,說:“我回去後向父皇請旨,取消漢大臣向赫大臣跪拜之禮,重新頒佈法令,赫漢從此一家,違令者重罰。我赫族入關也有五年,現在也有不少赫族人學說漢話,學寫漢字,向丞相和大將軍,平日裡對漢臣都很客氣。只要父皇下旨,赫漢一體定能實現。”
宗契修失望的移開視線,輕聲說:“裕德二年,皇上就已經下過旨意,但至今為止,赫漢間仍不能通婚。你我今晚提到的事情,皇上又怎會不知道,只不過,他現在既需要赫族將士和貴族的支援,又需要漢大臣替他辦事,想得漢人的心,又不願失了赫族人的心。只是孰輕孰重,皇帝心中自有一杆秤。”
赫堯度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宗契修:“你今晚跟我說這些……”
宗契修恢復了往日平靜的表情,輕聲說:“宗朝是在我兄弟二人手中亡的,漢人都是被我兄弟害的低人一等。我總覺得愧對天下人,又無自戕的勇氣,苟延殘喘罷了。今天親眼見朱賢輔的遭遇,聊發感慨,王爺別往心裡去。”
赫堯度雙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動情的說:“你放心,我定讓你一世無憂。”
宗契修搖頭,嘆息道:“赫漢一體,國家太平昌盛,才能抵我心中愧疚,可是,談何容易。現在朝政被四皇子等人……,算了,天色晚了,王爺回去休息吧。”
宗契修感到肩膀上的那雙手加大了力度,過了良久,赫堯度都沒有說話,兩個人望著窗外的月亮,心思各異。
第二天一早,幾人同朱賢輔在驛館門口分別,泗景收拾了幾件宗契修的衣服,打了個小包裹,給朱賢輔在路上換洗。赫堯度交給他一封信,說是寫給丞相的,朱賢輔進京後可去找他。朱賢輔千恩萬謝過之後,與眾人一一告別。
不知為何,自從那天晚上跟宗契修談過之後,赫堯度的心思不止在山水和宗契修身上,他留意著過往的行人和官道旁的村落。
眼前的景象讓他暗暗吃驚。
直隸與京城不過隔了一個津門,當初赫宗之戰,因赫族突然發動攻擊,鐵騎疾速南下,而宗朝重文輕武,直隸這一帶幾乎沒受多少抵抗就被迅速佔領,並未受到戰亂的影響。赫族入關後,嚴控各地間人口流動,城鎮的商人和手工業者仍然留在城鎮,村落裡的農戶仍然耕種土地。赫堯度一直以為,即便一個村莊由一戶赫族人家統領,漢族的百姓仍能像以前一樣,安居樂業。
但他錯了,錯的很嚴重。
來往的行商之人,赫族大老爺高高的騎在馬上,他的漢人隨從多是衣著破爛,瘦骨嶙峋,緊緊的跟在馬後,一步也不敢拉下,稍有不慎,還會遭到皮鞭抽打,連赫族人的胯下馬兒都不如。
而村莊裡的農民像牲口一樣在田地裡勞作,但土地早已被各種各樣的賦稅和徭役榨乾,抵給了赫族統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