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張志貞面無表情的說:“這是替王小二全族給王爺磕頭。”
“那件事情,張先生準備怎麼辦?說話間夏良錫就要進京了,恐怕耽擱不起。”赫堯度看張志貞不提找宗契修的事情,直接問道。
張志貞笑了笑,聲音卻很悲涼:“宗契修既已被軟禁在大雍,王爺隨時可以提審,何必費此周章!”
赫堯度濃眉微皺,盯著張志貞,不高興的說:“先生這話什麼意思?古往今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年父皇對宗姓一族已是格外開恩,不止沒殺他們,還封了嶺南王,單獨給一塊封地,保全宗姓皇族的體面。宗契修在大宗五年,赫族從未有人刻意為難,每月按皇子待遇發放俸祿,這還不夠嗎?”
張志貞面上已恢復平靜:“是我失言了,我與他已有五年未曾見面,不過王爺既然吩咐,我自當盡力去勸。”
赫堯度拉過張志貞的手,溫言道:“我陪先生一起去。我幼年曾受他姑姑教誨,叫她一聲阿孃,這樣算起來,他還是我的表弟。”
張志貞低著頭,半響不答,赫堯度自知再說下去,只會傷了兩人間的和氣,因此說道:“外面風寒雨大,我讓人備暖轎,待會來請先生。”
張志貞還是不說話,赫堯度自取安排馬轎不提。
宗契修的府邸在南城,與皇宮僅隔了一條街。大宗亡時,他年僅十七歲,尚未大婚,自是住在內城,無單獨的府邸。裕德皇帝便賜了他這座前朝宦官的外宅。
普通的宦官沒錢也不敢置辦外宅,所以能置辦外宅的,都是大宦官。這外宅的原主人,就是跟了宗契修父親一輩子的大太監德順,宗契修父親駕崩的當晚,德順就跟了老皇帝去了。赫族入主大雍,這座宅子自然衝了公。
宦官雖然帶了個官字,但宗朝時,宦官無品無階,因此門框上沒有顯示品階的柱子,也沒有一般府邸的鎮宅獸,只有兩塊石墩子,而且沒有任何花樣,確實比較適合亡國皇子的身份。
只一樣,看的讓人刺眼,房瓦是雙層的,隱晦的提醒別人,這家主人的身份。
張志貞下了暖轎,到了門前,心中一酸,撐著油布傘不忍前去敲門。前朝顯貴的皇子,竟然住在一座宦官的宅院裡,讓他這個舊臣怎麼看的過去?
烏恩其剛想上前敲門,赫堯度突然叫住他,食指彎曲,含在嘴邊,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倏的一聲,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兩個身穿黑衣之人,跪在赫堯度跟前。
“勞煩二位回去稟報父皇,就說我今兒找宗契修敘敘舊,你們先回吧,這下雨的天,打點酒暖暖身體。”赫堯度這話說的客氣,但自有一股子皇家的威嚴在,那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低頭應了。
烏恩其會意,每人給塞了一塊銀子,等那兩個人走遠,看不到人影,赫堯度這才讓烏恩其前去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清秀的小廝,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身穿一件青色的長衫,疑惑的看著門外的這些人。
“泗景,我是張志貞,你去稟報二爺一聲,就說三皇子來了。”張志貞隱隱從這個小廝身上看出他當年的影子。
泗景激動的眼淚流了出來:“是張公子?快跟我進來。”
張志貞試探的問道:“要不要跟二爺說一聲,別惹他不高興。”
泗景拍著胸脯說:“不用,張公子又不是外人,正好過來跟我們爺說說話。我早就勸爺,沒事別
總悶在院子裡,多出去走走,他就是不聽,張公子要好好的勸勸我們爺。”
泗景回頭一看,赫堯度和烏恩其也跟了過來,忙往外推烏恩其:“唉,你們怎麼進來了,我只叫
張公子進來,沒讓你們進來,快出去、出去,我們爺不見外人。”
赫堯度笑道:“就是,烏恩其,你趕緊出去。”
泗景不敢上前推赫堯度,但嘴上不肯放過他:“你也出去!”
赫堯度饒有興趣的看著泗景:“我可不是外人,我是他表哥。”說著,人已經敏捷的轉過影壁,進入第一道院子。
院子南手邊有一間朝北的房屋,擺著一張小圓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件綴子和針線蔞子,泗景剛才就坐在這裡縫衣服。
過了垂花門便是正院,院子的東西兩側各有一棵西府海棠,這時節,嫩綠的芽兒剛剛露頭,被春雨洗過的樹幹似潑墨般,濃濃的青黛色上點綴著嫩綠,像一幅隨意的工筆畫。
二間正房,偏東的那間窗戶上映著一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