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宗契修拿起紗布擦著手掌的血,“以後再有人來,不必攔著,咱們躲了五年,也該出來見見人了。今天赫堯度來找我的事,恐怕等不到明早,整個大雍都會知道。風刀霜劍,該來的總躲不過去。”
風吹開了窗戶,窗外的西府海棠被吹得東倒西歪,呼呼的風聲夾雜著嘩嘩的雨聲,這場雨不知什麼時候能停。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 章
第六章
次日,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都說一場春雨一場暖,可這天不放晴,太陽不出來,氣溫始終上不去。烏恩其拿著一件披風,說:“王爺,你要騎馬上朝,奴才不敢攔著,您好歹多批件衣服,萬一凍著了,皇后娘娘怪罪下來,我們做奴才的又要吃板子了。或者您趕緊娶了王妃,飲食起居有人操辦著,我們也能少擔點干係。”
赫堯度翻身上馬,哈哈大笑,說:“你呀,真是比女人還要囉嗦。本王怕娶個像你一樣嘴碎的王妃,凡事都要管著,過的什麼日子。”說完,雙腿一夾馬肚子,往皇宮奔去,烏恩其跟在身後,手裡還拿著披風,不滿的撅著嘴,打定主意,下次皇后娘娘再問話,一定鼓動皇后給王爺賜婚,他可不願在幹出力不討好的事。
赫堯度到時,還未到上朝時間,他無視旁人探尋的眼光,站在他的位列上。
“今兒這是怎麼了?我三哥來上朝了,各位快來看看,真是我三哥!還不快向三王爺行禮!”說話的正是赫堯度的弟弟,當今皇帝赫帝馳的四子赫堯阡,他剛過二十五歲,太極貴妃唯一的兒子,被封為敬郡王,高瘦的身高在身材高大的赫族人中也顯得格外突出,一雙鷹眼總是微眯著。
赫族大臣單手放在前胸,微一欠身就算行禮了,赫帝馳立的規矩,赫族大臣見了幾位皇子,可以不用行跪拜禮,以示體恤。漢大臣就不一樣了,幾個來的早的漢大臣一直跪在地上,赫族大臣不叫不能起來。赫族入關之後,定下規矩,漢大臣見了赫族大臣必行跪拜禮,不管品級的高低。赫堯陌曾經請旨,廢除這一規矩,可惜遭到滿朝赫族官員的反對,赫帝馳以此等小事,不值得單獨改變規矩為由,駁了赫堯陌的旨。平時上朝前,赫堯陌都會立刻叫漢大臣起來,可現在赫堯陌被罰,沒人叫他們起來,他們就只能一直跪著,直到皇帝上朝為止。
赫堯度久不上朝,哪裡能想到這些,經赫堯阡一提,才發現漢大臣還跪著。年輕的大臣還好,泰然自若,面色平靜,可上了年紀的大臣,已經有些搖搖晃晃,快要支撐不住了。
赫堯度掃視了一圈,面對那些探尋和警告的眼睛,中氣十足的大聲說道:“都起來吧。”說完,再次無視其他人,如一棵青松般挺立的站著,等著上朝的鞭聲甩響。
赫堯阡站在另一列的前頭,細長的眼睛看不出什麼表情,聲音和這個天氣一樣陰冷:“三哥,二哥可還好?昨日我去東宮看他,紹布說二哥感染了風寒,不宜見人,可我聽說,你昨兒中午才去過東宮。咱們的太子爺怎麼樣了?”
赫堯度洪亮的聲音跟赫堯阡截然不同:“二哥好的很,只是偶感風寒,休息幾日就可痊癒。想是二哥看四弟骨瘦如柴,打小身子骨虛弱,怕傳染給你,二哥從小就疼你,處處為你考慮,你該明白二哥的心意才是。”
赫堯阡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壓低著聲音說道:“說的好聽,你們親兄弟自然感情不比別個。”
赫堯度瞥了赫堯阡一眼,提醒道:“這話三哥就當沒聽過,小心父皇聽了不高興,都是父皇的兒子,哪個不是親兄弟。”
前面硃紅色的大殿門從內開啟,一個手持長鞭的太監走了出來,“啪……啪……啪……”連續三聲清脆而有力的鞭聲響起,眾大臣嚴肅的站著,一動不動,靜等著鞭子甩完。
兩隊大臣低著頭魚貫而入。
皇座上坐著赫帝馳,他今年已經五十五歲,身材魁梧,剛毅的臉上威嚴肅穆,一雙鋒利的眼神像是能直射向人的心底,讓人不敢直視。馬背上打下天下的裕德皇帝,登基前常年在外征戰,一張古銅色的臉比實際年齡顯的更大一些,兩鬢間已有了白髮。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太監阿木爾尖細的聲音響起。
沒有人說話,不管是漢大臣還是赫大臣都低著頭站著,昨兒皇帝才責罰過太子,今天沒有特別重要非得議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在這個當口觸黴頭。赫帝馳銳利的眼神掃視整個大殿,每個人的神色都收在眼裡,漢大臣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赫族大臣滿臉的得意,但並沒有忘行,跟以往不同,以往佔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