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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供詞,命雲大夫為本王指路,皇侄兒這安排的可真俏皮。”

雲毓道:“不及王爺此刻的話俏皮。這兩條道,一是讓去個清幽雅緻的地方住著,就是地方小些,服侍的人多些,而且服侍的可能不會怎麼稱王爺的心。”

這是軟禁一輩子了。

雲毓接著道:“第二條道,就要請王爺多多反省過錯,最終大徹大悟。京郊普方寺,一入淨土,放下萬千塵緣。”

原來是刮光頭做和尚。

我道:“我放得下,只怕那廟裡年輕的小和尚太多,住持方丈放心不下。”

雲毓道:“王爺放心,那座寺院是特意為你建的,無旁人亂王爺的塵心。”這還是軟禁,不過就是做光頭後再軟禁,大約能活動得更開些,可以在一座廟裡到處逛逛,不是鎖在一間屋子裡。

我道:“是要能時常活動還是要吃素,很難選擇啊,還是容我仔細想想罷。”

雲毓道:“不急,等全部查妥還要些工夫,王爺可以慢慢想。”他頓了一頓,挑起眉,“方才王爺說了那句俏皮話,可是這一回惱了我罷。”

我真心實意地道:“沒有。”

雲毓一直對我做的事,和我一直對他做的事並無分別。在他來說,我是奸,他是正,他為國,為啟赭,為保親父這樣做天經地義,沒半點錯處。他一直提點我提防柳桐倚,乃至讓柳桐倚與楚尋合奏暗示這兩人認識,都有留情之意,只是我當局者迷而已。

我道:“我惱雲大夫,怎惱得起來。”再玩笑道,“記得我昔日曾想,能死在柳相手上,我也算死得其所。如今能被雲大夫親手擒住,我更心甘情願。”

雲毓做出嘆息的神情道:“王爺不愧京城風流第一人。”他領口之上的頸側處有一塊隱約痕跡,油燈光下,看得不太分明。

我接著道:“雲大夫對本王所做之事,只因立場不同,假如本王處於你的位置,也會這麼做。各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沒有對錯。我記得你曾和我說過,人各有命,做人當認命。本王敗就敗在太不認命。實在理當如此下場。”

雲毓道:“這般的人,不只王爺一個,家父也是一樣。家父總把啟……皇上,想成個年少無知的皇帝,自以為老謀深算,我是他兒子,也情知勸不了他。”他神色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憊與無奈。

雲棠錯看啟赭,在情理之中,他是太傅,看著一個孩童長成皇帝,總是很容易還把他當成那個天真的孩童。豈不知這世上就數人變得最快。

真的徹底瞭解啟赭的,可能只有雲毓。

我道:“你總算保得了令尊性命,他一時拐不過彎兒,將來總會想明白,你還是為了保他。”

雲毓搖頭:“他不像王爺這麼輸得起,想得透。”

我道:“多謝雲大夫誇我一句。這樣罷,說不定我和雲太傅關一塊兒,到時候我勸解勸解他,做人當看得開成敗。”

雲毓又笑了:“王爺又說笑了,他怎麼會把你與家父關在一處。”

這個他,不用說是啟赭。

本王笑一笑道:“說到玩笑,我要說多說件事情。雲大夫下回和誰慪氣後,別又喝多了酒隨便找個人就開玩笑當洩憤了,這事可不當玩的。你看,像自作多情如本王者,過不幾天,就找你說情話,豈不多麻煩?”

那日,月華閣,本王就覺得雲毓看來是心裡有事,果然不錯。看來我的眼神還算不錯。因為真心我雖然沒見過,但假意見識過不少,辨識得出。

雲毓的神情凝了一凝,苦笑道:“王爺的確還是有些惱我,這件事,是我做得過了,那日我喝得有些多。後來也有些後悔,幾天沒好意思到王爺府上去,怕尷尬。”

我道:“那我真要多謝皇侄壓了事情在你身上,否則你豈不是會再也不登門?我如果真惱你,就不會現在把此事這麼說了、”

雲毓現在算是本王的侄媳,本王做為長輩,還是要勸告一兩句。

於是我頓了頓,又道:“不過,有幾句話,我還是要勸勸你。你只當我囉嗦,你的脾氣就是有時候太隨性子,上來一陣鋒芒太多,到底還是因為年輕。本王的那位皇侄,也不算好脾氣,必然有難免尖對尖的時候,凡事懂得轉個彎。如今你父如此,反正這段日子,你肯定比較難做,凡事看遠些,這事上沒有不能走的路,也沒有過不去的河。”

雲毓默默地盯著我看,片刻後,揚起嘴角,嘆了口氣:“怎麼到了最後,反倒是王爺在勸我。”

我正色道:“大約是本王真的和普方寺有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