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那些不過是微臣本分,微臣不求賞賜。」
「哦,是麼……」
又是那一抹恍惚的笑容,穆祁瞧見時心中無端湧現些許怒火,匆匆撇下一句:「微臣告退。」大步流星而去。
角落,孤燈如豆。
裴帝覺著自己真是大方了,當那幫朝臣喊著穆祁在外私擁重兵,其心不軌,他不過淡淡一笑,就連此番京城之中團團圍著昭王大軍,他仍舊不當一回事,還口口聲聲要獎賞於他。
「但你還缺什麼呢……」寂靜的空間裡,孱弱的聲音繚繞著:「你還能要什麼?你要的,不都在你手裡攥著麼……」作家的話:天氣又冷嚕!!!小夥伴們要注意身體嘿~不要跟我一樣打噴嚏流鼻水嚕>”<在此公告一個作者傲嬌的訊息~~專欄票數衝到200的時候才更《偽帝》第伍章唷!!!小夥伴們快投票給我吧~~人家想要衝排行榜咩……打滾打滾~~
五
寅時剛過,裴帝就醒了。登基以來,裴帝不知不覺有了一個習慣,便是在雞鳴初啼時候乍醒,這時候天剛翻成魚肚白,不甚明亮,殿廊前的燈籠也剛被宮女挑起燭心。
但這偏間裡的燭火已經熄了。一國之君所在的地方有燃盡的燭火,那實在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然而裴帝卻像是早就默許這一切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若非他掌有大權的王兄下過命令,誰敢讓宮殿內的燈光熄滅半分。
默默起身,攏起雜亂的龍袍,袍上有些溼冷,正是夜裡歡愉過後殘存的乾涸體液。裴帝接著苦笑,乾脆把龍袍脫掉,信手拿起架上防寒的大氅披著,心裡想著待回寢宮更衣也不遲。
不料右腳甫跨出門檻,迎面而來的座席上坐著一抹身影,那身影倚著椅背,左手撐著額角,身體略傾,雙目是閉著的。
裴帝怎樣也沒想到穆祁居然沒走,還這樣在椅子上屈就假寐,然而腦中僅這一想法,腳下的步伐卻是輕了,緩緩地走過去,讓眼前那難得一見的睡顏漸漸清晰放大。
站定以後,裴帝不由想著,這的確是一張絕頂英俊的臉,如果看他的眼神不那樣意有所指,他肯定會覺著昭王是大景國裡對他最忠誠的臣子了。
可惜有些事實再怎樣也不會改變。
裴帝走出御書房時,迎面一陣早晨的涼風拂上面頰,不由拉緊身上大氅遮嚴實了,在旁待命的宮衛們隨即上前跪安。
「陛下。」
「朕要回寢宮。」
「是。」
正欲邁步,裴帝忽然旋迴身去,氅下的手掌已要伸出氅外,面上突現一抹遲疑,卻又猛地轉回了預備要走的路,朝左右吩咐道:「把門掩上。」
「……」那宮衛略微疑惑,仍稱職應諾喊著:「是。」
然而走沒幾步,裴帝就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突兀的叫喚,早晨該是寧靜的,一些動靜都會顯得唐突,裴帝不免往聲音出處看去,才見到遠遠宮牆那附近有一抹被宮衛擋下的人影。
「是誰?」
宮衛回道:「是國子監的秦大人。」
裴帝愣了一下,很快認出來者,卻不免驚奇,「秦琅為何挑這時間入宮?」
那宮衛接著道:「秦大人昨晚酉時初課就求見陛下了,但昭王命屬下們給勸回,說是陛下連日政事,需要好生休息,不得叨擾。」
「但他沒有回去!」聲音壓的低了,微微有些發怒。
「是昭王……」
「夠了!」
帝君一怒,左右的宮衛們隨即跪了下去,壓低頭,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只聽頭頂上的帝君沈著聲音道:「這裡到底是朕的皇宮還是昭王的!」
裴帝走下宮階的時候,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
但見裴帝越過廊下,筆直朝宮牆前那抹人影走去,從那處到這裡的距離不算近的,待裴帝走近秦琅,呼吸已是微喘。
「陛下!?」
擋在秦琅面前的宮衛對帝君突如其來的到來顯得很是詫異,正想躬身跪禮,卻只得來裴帝一聲喝叱:「退下!」
屏退旁人,裴帝又往前一步,秦琅見狀已是雙膝著地,口呼:「秦琅參見陛下。」
「免禮。」不掩藏語中的急迫,裴帝在要將秦琅虛扶起來的時候,瞧見那身國子監學官制服上凝結著點點露痕。
若非徹夜在屋外站著,衣上哪裡來的露水?裴帝當即一嘆:「愛卿,難為你了。」
秦琅面上恭敬道:「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當。」微微抬眸,見裴帝身上衣衫不整,喉裡的狐疑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