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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紅色侵蝕,白皙的手臂一直伸向我,卻漸漸被紅色掩蓋。

“不!!!”

猛然驚醒,思緒還沈浸在紅色的噩夢中,全身的神經都緊緊繃在一起,額上是大粒大粒的汗水,不停地順著臉頰淌下,緊貼著身體的衣襟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溼。我恍惚的,不停地急喘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卻還是覺得喘不過氣,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無比沈重,堵悶。

雖然明知道是夢境,卻還是真實得可怕,血紅的顏色是那麼清晰,被吞蝕的感覺也是無比真切。

我舉起雙手,怔怔地望著,那種冰冷而滾燙的流淌的感覺彷彿還殘留著,像是真的一樣。

真的……好像……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急促的心跳還是沒有緩和,我望著床頂的簾幔,有些茫然,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心中窒息一般的抽搐告訴自己,可怕……真的是好可怕的夢……

隱隱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我緊張地側過頭,司徒庭宇隨意地披了一件外袍,懶懶地向我走過來。

“怎麼了?”關切的詢問中帶著幾分睡意朦朧的沙啞,司徒庭宇走到床邊,看了看我,安撫地順著我的脊背,“做噩夢了?”

我喘著氣朝他點點頭,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沒事的。”司徒庭宇扶著我慢慢躺下,幫我掖好被褥,坐在床頭輕輕撫著我的發,“睡吧,我會在這兒陪著你的。”

輕柔的撫慰緩緩撫平心中的驚恐,一下一下,就像是懷瑾的手一樣,溫柔的,異常地令人安心,漸漸放鬆的神經一下子散了勁,睏倦地沈沈入眠。

懷瑾(140)

後半夜我其實睡得並不踏實,雖然手掌的溫度一絲一絲撫著髮絲彷彿拂去了不安一樣,但是即便在睡夢中也總是隱隱約約地回想起之前的那個夢。

為什麼呢?已經有很久沒有做噩夢了,為什麼會突然夢到那樣的情景?

是預兆嗎?或者……只是我太久沒有見到懷瑾的浮躁與不安?

夢裡的懷瑾也是一樣的溫柔,似清風微拂,似明月淺灑,幽泉一般清雅淡然,眼中的柔情總能令我心波微漾,無比安心而又甜蜜地享受著只屬於我們二人的寧靜。

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懷瑾的神情那麼悲傷?明明沒有淚水,卻冰冷的,像是被海水淹沒一樣,因為太過壓抑,太過悲哀,反而覺得堵悶,滿滿地壓在心中,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好難受……

好痛苦……

瑾……

好想見你……

醒來的時候,兩行冰冷的淚在兩頰凝下來了淺淺的痕跡,澀癢的,眼睛也有些難受。

我揉了揉,慢慢坐起來,忽然聽見有什麼輕輕滑落的聲音,低頭一看,才發現司徒庭宇靠在床邊睡著了。

我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庭宇?”

司徒庭宇模糊地應了一聲,緩緩地支起身子,眨了眨眼,有些迷離地望著我:“你醒了……”

“嗯。”我點點頭,帶著些歉意地看著他,“對不起,昨天晚上……”

“不用道歉。”司徒庭宇打斷了我的話,站起身來,微微舒展了一下,“倒是你,沒事吧?”

我頓了一下,才朝著司徒庭宇搖搖頭:“已經沒事了,謝謝。”只是,現在想起那個夢境仍然會有心跳一窒的感覺,空落落的痛覺,像是硬生生地被割去了什麼,抽空了一樣,好難過……

“那就好。”司徒庭宇衝我笑笑,轉過身向外間走去,“起來收拾一下吧,今晚應該就能到通城了。”

“通城?”我疑惑地看向司徒庭宇,我們走的應該不是那個方向吧?

司徒庭宇回過頭:“嗯,通城。雖然還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柳姑娘提到了,我們還是避開淺州吧。”

“可是……”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心,卻在抬頭的一瞬,驀然發現司徒庭宇的眼底透著一絲難得一見的凝重。

不由地怔了一下,然後我緩緩地點了點頭,畢竟我們現在是在逃亡,司徒庭宇這樣決定肯定也有他的考量,其他的,還是等回到尉遲城,見到懷瑾之後再說吧。

離開漪水樓的時候還是早晨,略顯冷清的樓閣少了些糜爛的酒氣,多了幾分安寧淡雅,沈木的香氣混著各色淡淡的芬芳,有著與夜晚完全不同的獨特韻味。

直到我們離開之前,也沒有再見到柳姑娘,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們昨夜住的那間小樓其實是柳姑娘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