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兒。”
先看到我的竟然是楚長歌,他隨意地倚在木椅上,手持一把摺扇,輕輕在腿上拍打。
“溟兒,還不快進來,站在那兒做什麼?”司徒庭宇邊說,邊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
我點點頭,先走到師父跟前:“師父,徒兒來了。”
師父捋了捋鬍子:“坐吧。”
我在司徒庭宇身邊坐下,另一邊是懷瑾,他看著我點點頭,又淡淡一笑。
我們的對面坐著金氏兄弟,而師父和楚長歌坐在主位上。
琰哥又不在,想來,我已有許久沒有見到琰哥了,也不知他都在忙些什麼。
我回過神,就對上對面兩道形色各異的眼神,剛剛來的時候,這屋裡還是熱熱鬧鬧,歡聲笑語,怎麼我一來了,就變得鴉雀無聲了呢?
我乾咳兩聲,頭側向司徒庭宇:“你怎麼來了?”
司徒庭宇看著我:“怎麼?我不能來嗎?還不是你,這麼久都不下山,某些人,見不到你,就跑來煩我,那我也只好跑來煩你嘍。”說完,他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楚長歌。
我和楚長歌都是一臉尷尬,我忙岔開話題:“師父,不知您找徒兒有何事?”
師父又捋了捋長長的鬍子:“沒什麼,來了些朋友,你都認識,就過來一起聊聊吧。”
我應了一聲“哦”,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無奈地瞥了眼身旁的懷瑾,他詢問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又把臉轉了回去。不一會兒,手臂被輕輕拍了兩下,我側頭,懷瑾遞了杯茶給我。
我小心地接過茶杯,說了聲“謝謝”,白瓷杯,青花紋樣,素淨淡雅,就像懷瑾一樣。
“不知尉遲公子可有聽聞八月初八的太子封禮大典?”說話的是金玉書,話說得是禮貌得體,可在提到那個什麼大典的時候,兩眼卻閃出一道精光。
八月初八?我瞥了一眼楚長歌,他也看著我,神情自若,心中有些奇怪,這朝廷中的事,什麼時候江湖中人也湊上熱鬧了?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包括懷瑾在內,大家都是一副瞭然的表情,難道……就只有我不知道嗎?
我向著金玉書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
金玉書瞥了一眼司徒庭宇:“不要緊,八月初八,大皇子行過成年冠禮之後,即是被封為太子,想必屆時定是一番盛世景象。尉遲公子若有興趣,可以請司徒公子幫忙引薦。”
我聽完,只覺得好笑,這金玉書管事也管得太寬了些吧?且不說我對那什麼太子封禮沒什麼興趣,就算是想去,這樣的事,也不歸他來煩心呀。
我擺擺手:“二莊主費心了,在下那日已與他人有約在先,想必是去不了了。”
我話音一落,除卻懷瑾和楚長歌,其他人都是一臉驚詫地看著我。
司徒庭宇湊到我耳邊:“你不想去?”
我點頭:“嗯,怎麼了?”
“真不去?”
我一臉認真:“嗯。”
司徒庭宇奇怪地盯著我看了看,猛地嘆了口氣:“唉,那就算了。本來還想著帶你進宮轉轉。”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吧。”我笑笑,托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這話本只是一句笑談,我卻從不知,自己的話竟會是這樣的準。
懷瑾(27)
無意義而又乏味的對話一直進行到日落西山,師父只是坐在一旁聽我們說,偶爾捋捋鬍子,唯一的一句話就是“時候不早了,在下就不多留各位了。”
終於結束了,我長吁一口氣,真是累死了,和金家兄弟聊天,簡直算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這兩兄弟都是心懷鬼胎,不是提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就是說些讓人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的話,還得處處提防著他們話中有話,累啊。
推出臨煙閣,我捶捶肩,和懷瑾一同走去飯堂。
才走出不遠,就看見楚長歌站在小徑旁,似在等人。
我側頭看了看懷瑾,他衝我點點頭,示意我過去。我嘆口氣,走向楚長歌一邊。
不知為何,每次這兩人碰面,氣氛都有些奇怪,而我夾在中間,很是尷尬。
走近一些之後,我開口問道:“在等我嗎?”
楚長歌點頭,微微笑了笑:“溟兒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我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當然記得啊。”我怎麼感覺他的笑意裡,有那麼些……得意?
“記得就好。”楚長歌拿著摺扇在手裡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