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那聲音更熟悉。
他毫不反抗,將自己調整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回答:“還好。”
剛剛說完,就感覺腹部有東西大力地頂了一下,不由“唔”了一聲,睡意也消散了些。
“小傢伙又動了?力氣這麼大,一定是個男孩——硯涵,是不是很辛苦?”葉凌雲感受著手下孩子奮力的蠕動,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是韓硯沉為他孕育的,心中萬分感動。
“他迫不及待想出來了吧。”韓硯沉皺著眉頭忍受著腹中的不適,頗為無奈,倒希望他快點出來。
至今想想,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
要不是腹中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越發賣力的在他腹中伸胳膊伸腿,向他昭示著自己的存在,他簡直不敢置信,身為男子的自己居然能孕育一個孩子,一個和葉凌雲共有的孩子。
九個月前,他和葉凌雲去嶺南一帶遊玩,剛到麓城,便覺得有些頭暈。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是嶺南溼氣太重不習慣的關係,過幾天就會沒事,照樣興致勃勃地和葉凌雲欣賞著當地與中原頗不相同的民風習俗和景色。
然而幾天後,這症狀卻越來越重了。
這一日接近正午,韓硯沉正走在街上,忽然又是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他一時頭暈眼花,腳步頓住了。
葉凌雲覺得不對,轉頭正看到韓硯沉臉色蒼白扶著額頭,身體有些打晃。
“怎麼了硯涵?”他顧不得大街上人多,一把攬住韓硯沉,問道。
韓硯沉擺擺手,覺得眩暈漸漸過去了,道:“沒什麼,有點頭暈,現在已經好了。”
“頭暈?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當年你為了救我損耗了太多氣血,傷了身,可不能逞強。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韓硯沉待要說不用,無奈又覺得有些頭暈,只得應了。
二人就近找了間酒樓,葉凌雲扶著韓硯沉坐下,點了幾個小菜,看韓硯沉的臉色始終不太好,便為他把脈。
脈象倒不怎麼虛弱,內力也沒有什麼問題,葉凌雲略略放下些心。
韓硯沉自己也曾懷疑是不是舊傷復發,2年前他中了鴛夢之後不僅沒有及時調養,反而來回奔波妄自運功,後來又為了救垂死的葉凌雲幾乎去了大半條命,雖然有描金谷的靈丹妙藥保命,身子的底子仍然是損毀了,功力雖然已經恢復,但是很容易疲勞,確實不如從前了。這幾天他連續運功了幾次,發現並無大礙,因此也沒太放在心上。
不一會,小菜便上來了,都是當地特色,在中原很難得一見。
葉凌雲夾了一筷放進韓硯沉碗裡,“我以前吃過這個,很不錯。嚐嚐。”
韓硯沉其實還是一陣陣的頭暈,並沒有什麼胃口,但不忍拂了葉凌雲的心意,點點頭夾進嘴裡。
菜剛入口,便覺得胃裡一陣翻攪直往上衝,他不由吐了出來,捂著嘴拼命乾嘔。
葉凌雲嚇壞了,連忙幫他拍背,待他好些了便倒了些茶水遞給他,說道:“怎麼回事?吃不慣?”
韓硯沉漱了漱口,道:“不是。可能這裡瘴氣太重吧,最近都不是很有胃口。”
“怎麼不早告訴我?你身子太虛了,得補一補。”葉凌雲說完,將自己指尖咬破,擠出幾滴鮮血滴在茶盞中遞過去。
韓硯沉失笑,“哪有那麼虛?你是把自己當補藥了麼,動不動就要我喝你的血。”
葉凌雲道:“所謂同命,同生共命。喝一點對你有好處,別浪費了,聽話。”
韓硯沉無奈,只得接過茶盞,剛準備喝下,只覺得一陣強烈的血腥味竄進鼻子,直接吐了出來,連早上吃的東西都吐光了。
這下葉凌雲著實慌了手腳,待韓硯沉稍微緩過來一些,飯也顧不上吃,執意要拉著他去看郎中。
韓硯沉搖搖頭,“你不是已經摸過我的脈了麼,又沒有什麼大事,過幾天自然就好了,看什麼郎中。”
葉凌雲堅持道,“我們畢竟不是郎中,這裡水土不同於中原,說不定真有什麼病了呢?就算是為了讓我安心也好,去看看吧。”
韓硯沉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終於拗不過葉凌雲,隨著他來到麓城一間很有名的醫館。
郎中是位年過半百的老先生,對他二人點點頭,一見二人的臉色便看出韓硯沉是求醫之人,對他說道:“這位公子請坐,身體哪裡不適?”
韓硯沉坐下,道:“也沒什麼,就是有些頭暈、沒胃口。我們是從中原來的,可能有點水土不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