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對於南宮夜,南宮莫惜此時的心情要平靜很多,也沒想過自己的一套踏雪尋梅會給南宮夜這樣的衝擊。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南宮夜,想看對方為何也到這處來了。
“三哥,梅花還沒開呢。”
“沒到時節。”
南宮夜低頭,也是,還沒到時節。他靜靜的站在原處,望著天上高掛的月亮,“三哥可還記得我第一次看你舞劍?”
南宮莫惜不想對方居然突然提到這個。詫異望去,南宮夜並不看他,只單單看著月亮好像在回憶很久的事。
“三哥,走吧。宮門要關了。”
他問那句話根本也沒想著讓南宮莫惜回答吧。
兩人肩並肩走在路上,南宮夜之前就囑咐了馬車在宮門等著,他這會兒想和南宮莫惜走一段路。兩人都沉默著,走的很慢。
突然,南宮夜停下來,“三哥還記得這池子麼?”
南宮莫惜轉頭去看,見著一個敗了的荷花池子。不是花開時節,有些頹唐。“記得。”
怎麼能不記得呢。
那時候七歲的南宮夜一個伸手把自己拉了進去。他現在都還記得自己漲紅了一張臉,在宮女太監驚訝的眼光下和南宮夜打了水仗。
距離那次,已經十四年了。
“我把三哥拽進去,三哥可怪我了?”
見南宮夜慢慢走向池子,南宮莫惜也慢慢跟上。他們兩望著池子裡倒映的月光,一時有些失神。好像聽到當年的歡笑聲、宮女太監緊張的懇求聲一樣。
南宮莫惜想著,他那會兒也才十八歲吧,一直告誡自己處事沉穩,皇家子弟更應該喜怒不形於色,卻被最小的弟弟一把拉近池子裡,鬧了個翻天。
他那天回去就被母妃訓斥了一頓,還聽說南宮夜回去起了燒,病了七天有餘。這事情,讓南宮莫惜愧疚了好長一段時間,每天都在梅園裡等著那小身影出現,只怕他怪罪了自己。半月之後,穿的厚厚的南宮夜才晃盪過來。見到南宮莫惜的時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跳著跑過來直叫三哥。好像就是那會兒起,三皇兄變成了三哥。
小小的南宮夜還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問南宮莫惜有沒有生病。
“三哥日常練武強健體魄,哪能這麼容易就生病。”
“那我也練武,也變的壯壯的。到時候就不會生病了,就能和三哥再一到玩了。”
“好啊,那我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封王建府。
一席涼意襲來,南宮莫惜退後幾步,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抹,居然有些溼。他向南宮夜望去,就見得這弟弟得逞的笑著:“三哥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顯然是他撥了點水濺在自己身上。
“沒什麼,回吧。”
南宮莫惜轉身便走,南宮夜抬腳跟上。兩人又並肩走了一段路,南宮夜才開口道:“三哥是不是想以前的事兒呢。三哥說等我一道玩的,卻都不等我了。”
他這話是指責南宮莫惜的寡淡疏離,南宮莫惜卻裝作沒聽到,腳下加快的幾分。
南宮夜心有薄怒,揚手抓了南宮莫惜的胳膊。誰料對方居然避如蛇蠍一般連忙掙開,還往後退了幾步。一時,南宮夜心涼一片:“三哥?”
“走吧,宮門該關了。”
“三哥為何怕我?”
“本王沒有。”
“那你躲什麼?”
南宮莫惜回答不出,腳下更是快了分。南宮夜立馬追了上去:“母后壽辰一過,我就得回封地,以後再見便不知何時。三哥這樣都不能與我親近幾分?”見人依舊不回答,南宮夜又說:“三哥要將自己裹到何時?是否要十七自己伸手去剝開了,三哥才肯坦誠?”
“十七。”南宮莫惜突然停住,回頭望著一直出言不遜的弟弟:“你是弟弟,我是哥哥。長幼有序,你可知道?”
“三哥如今是罪臣,而十七是貴及天下的吳王。”
南宮莫惜一怔,他這才發現,南宮夜已經長得這樣大了。
“你真是長大了。”
“三哥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南宮夜方才是被逼了才說出那樣的話來,“十七一切都是為三哥著想的。”
“十七!南宮夜!”南宮莫惜怒吼一聲,讓南宮夜頓了下來,“你不用為我著想,你要為皇上著想,要為太后著想!”
“我自然為他們著想,可三哥對我這樣淡漠,我。。。”
“你為他們著想,我自然不能與你親近。”南宮莫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