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告訴我艾先生要趕往的目的地,正好與我們返程的路線相近,所以希望艾先生賞臉,來我的遊輪上做客。”
我舉起手擺了擺,輕聲道,“謝謝路先生好意,路先生並沒有欠我什麼,我想沒有必要這般邀請。”
路彌的笑聲穿過耳膜,爽朗且直白,“路某我是一介商人,利益至上,多個朋友總歸是好事。”纖長乾淨的手重又伸了過來,聲線中透著一絲笑意,”還請艾先生給個機會。”
聽他話說得如此乾脆,我要是再猶疑倒顯得扭捏了,不可否認能得到他的幫助對於我現下的處境是十分有利的,可是不知為何,與人扯上關係我總是覺得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抱起還在酣睡的金元寶,在路彌彎腰邀請的姿勢下,再次攀上了這艘遊輪。
由於深夜瞌睡的驅使,並沒有閒情去欣賞這艘豪華遊輪,對內部的明亮燈光也倍感排斥,金元寶在我手上扭了扭軟軟的小身子,臉部窩進我的頭頸,繼而酣甜入夢。
跟隨路彌走入房間,找到目標大床隨即倒了上去,耳朵聽到立在床邊的路彌說著一些類似晚安的問候語,我連連點頭應答,之後沉入夢海。
一股熟悉的香氣繞上鼻尖,幽幽的淡香極其好聞,而與我也不陌生,能擁有香味卻並不令人生厭的男人很少,我只認識一個。
宴禟。
大概是回到這片熟悉土地的緣故,總是能不經意間想到宴禟,真是奇怪。
睜開眼之前先舒展舒展身體,與一個人來說,睡飽永遠是最幸福的事情,伸伸手摸摸旁邊的金元寶是不是安全,誰想伸了半天都沒有摸到軟綿綿的元寶,嘆出一口氣,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抬起頭撞了撞身後的東西,適才就感覺不對勁了,難道遊輪上的枕頭都這麼……貼身?
還很溫暖。
貼與身後的什麼東西開始微微發顫,腦中一根弦瞬時繃緊,空白一片,胸腔內的心臟也不甘示弱地劇烈跳動,我咬住嘴唇努力平復心緒,考慮該如何應對,在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與你相處之前,就先這樣罷。
慢慢爬起身,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明朗,熟悉的雙手,熟悉的身體,熟悉的臉龐。
控制好面部肌肉,勾起嘴角,禮貌笑道,“這位先生,你為什麼要抱著我?”
環與身上的兩條結實手臂猛然收緊,一個不穩,向前傾去,雙手離開他的腿部,撐在床上。我斂下眼,他的表情讓人不忍,不敢對視。
就憑你能隨隨便便讓我服藥失憶,為你做事,難道就不允許我真的失憶麼。
“心兒。”
熟悉好聽的嗓音,剎那間的恍惚,鼻子酸澀得難受。
掙開他的雙手,儘量與他保持距離,金元寶成了我極好的盾牌,輕輕挪過去,拍拍他的小身體,背對他調笑道,“先生怕是認錯人了,況且我也沒有這種嗜好。”
“心兒,”背後的人猛力撲來,一把將我圈入懷中,柔軟的髮絲磨蹭著我的臉頰,低低的,顫聲道,“我錯了。”
知道掙扎無用,索性放棄,任他擁抱,望向金元寶,平靜道,“我姓艾,名盧。”
人真是神奇的動物,儘管先前百般糾結,萬般失控,一旦決心,一旦說出口,居然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心兒,我錯了。”背後那人只管愣愣的重複,呼吸間明顯有了哭腔,噴出的溫熱氣息,纏上我的耳廓,壓抑到低沉的話語摻和進濃厚的哀傷,聽者心碎,“心兒不要不認識我,我是宴禟,你最愛的糖糕。”
呼吸變得急促,胸腔的起伏也稍顯快速,心臟驀地像是被軟軟的刺扎中一般。
飽滿的雙唇印上臉頰,試探性的小心碰了碰,我全身僵硬,血液急湧,直到嘴唇被這兩片柔軟覆上,溼潤的舌頭探進,我才驟然緩過神,重力推開他,舉起手用勁力道朝那張熟悉俊朗的臉龐揮去。
清脆的肉擊聲,我捏緊拳頭,字字咬重音,“你認錯人了。”
說不上憤怒還是怎麼回事,面前的這人總是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掌控我的神智,我不甘心,我恨這種感覺。
人之將死所表露出的也是最真實的,我不會忘了對你是怎樣一份感情,那天海水沒過頭頂,我說過,我愛你。
可這並不代表你能對我隨心所欲,那次,你選擇了視而不見,你選擇了拋棄,那麼,你就沒有權利再來承受我的愛。
宴禟水水墨黑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我,極其確認的告訴我騙不了他。
“是的,你說得對,宴禟。”如此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