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養了個孩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身著水藍色綢衣的男子面若桃花,樣貌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帶著一種中性誘人之美,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似笑非笑望著他的紫衣美人,不悅地微叱。
“潘公子此言差矣。”那紫衣女子一開口如泉水擊石,清徹洌然,聲聲如汩汩清泉直入人心。女子面若牡丹,絕色風華,一雙素白的手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只不知是這白玉茶杯白,還是她的那雙玉手更白。
“紫牡多言,看顏大人對那少年似乎不止是收養而已……”名為紫牡的紫衣女子以袖掩嘴低笑,一抬手便由袖間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衣上栩栩如生繡著的朵朵牡丹,也彷彿在這陣香風中都活了一般,隨風輕擺,媚態百生,妖嬈惑眾,偏偏女子的骨子裡卻又別有一種高貴氣質,讓人望著有種高不可攀,不能褻瀆的感覺。
男子對紫牡的笑是毫不動容,臉色變得越發差了,卻說,“不是收養是如何?我和小琰兒相識多年,難道還沒你瞭解他?”
“當然不是。紫牡只是記得,紫牡當初和顏大人結交時,潘公子曾前來‘提醒’過紫牡什麼,潘公子對顏大人的一片心意紫牡是記在心裡明白的,如今不過好心來告訴公子,顏大人怕是對那落日城第一美人快動了心。顏府前日府內失火,燒的正是顏大人給那夕小美人所住的小院,其中蹊蹺想必紫牡不言潘公子自明,只是您知道那顏大人是如何處理的麼?”紫牡媚眼輕抬,瞥了一眼男子的反應,見男子不吭聲,便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顏大人把縱火的人一個不漏地抓了,全部冠以趁火偷盜之名打了個半死扔了出去,還領了顏夫人一起去看呢。”
紫牡話音一落,嘴角浮現出一絲狡猾而又深沉的笑意。
男子聽完後果然動容,但皺了皺眉又強自按捺下來,“潘某不覺得小琰兒此舉有什麼不妥。”
紫牡看到他繃得緊緊的臉,覺得頗為有趣似的,一點面子不給地就當著面笑了,笑過之後才正容說,“總之,便是如此了,紫牡今日前來告知潘公子,是感念潘公子對顏大人的一片痴情,天地間痴情者又有幾人?”紫牡說到這似乎觸動什麼,有些傷感,但也不過一瞬而逝,立刻便斂了表情的起伏繼續微笑道,“紫牡雖為風塵女子,但也知真情可貴,有成人之美,若潘公子願意,只要潘公子開口一聲,紫牡定當盡全力幫助公子,不讓那美貌的小妖人惑了顏大人去。”
這話聽來就像妖魔的誘引,雖然男子面上沒有半分動容,但仍忍不住問,“你要怎麼做?”
“讓他離得遠遠的,從顏大人眼下消失不就成了。”紫牡說得雲淡風輕,一雙幽若深潭的眸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哪有這麼容易?”還以為她能想出什麼高明的法子。
“就有這麼容易。”紫牡微微一笑,看著男子,眼神中有一絲真誠。
男子看著紫牡,愣怔了一會。
“潘公子不說話,紫牡就當公子默許了。那紫牡便去做了,有訊息了再來告訴公子。”紫牡起身,微微欠身行禮便帶著隨行的丫鬟離開了。
這貌若桃花的男子,便是受萬千少女追捧,風神俊秀絕美無雙,名頭響噹噹的京城第一公子……潘忻。
從顏琰帶潘忻見過墨珞煙並對他挑明一切以後,至今已過了兩年。
兩年前顏琰突然離開京城來到了凌月國西邊的第二大城落日城,而潘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收拾包袱就跟了來。
這兩年來,顏琰處處疏遠潘忻,真的有和他斷絕關係的趨勢。而潘忻在反覆糾纏以後發現自己這樣下去只會拖顏琰的後腿後便也作罷。
但是悶了一段日子後,潘忻還是靜不下來,思忖著既然無法站在顏琰身邊明著幫他,那就以自己的方式暗中幫他。
潘家是凌月國最大的茶葉世家,跟官僚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便以潘家少主的身份四處走動結交,慢慢地在官場也有了自己的人脈。
潘忻自幼愛跳舞,人們聽說過的不少,但真見他跳過的卻不多,一日凌月王卻一道聖旨下來,聘請潘忻為名譽宮廷舞師,令其可以教宮內的舞姬們舞蹈,同時也因此有了可以在宮中行走的特權。
潘忻一旦承蒙聖寵,與之相交的官賈能人便更多了起來。
顏琰這兩年精於營謀,很快便發展出了自己的勢力,加上潘忻這個非丞相派系的人在外暗地裡配合著大力扶持和掩護,顏琰的勢力快速躥升,已漸漸快掌握丞相派系的核心。
雖然兩人明裡暗裡極有默契地配合,但顏琰卻死活不肯見潘忻。讓潘忻著實苦悶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