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軟軟的絲綢被褥,沈渹漣打了個哈欠,一臉昏昏欲睡的模樣。
“渹漣……”低低的喊聲傳來,接著一個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人在眾多侍衛婢女的圍繞下走進大殿。
懶洋洋地掀開了眼瞼,沈渹漣扯過一塊大紅色的軟軟的墊子,枕在臉下,“唷,皇上前來探訪,吾這個做皇兄的呀,真是受寵若驚唷。”
沈渹汵略一皺眉,揮手讓身後的侍衛婢女盡數退去,只留得他與沈渹漣在這大殿中。
“聽說,皇上,汝找到了杜予曦了?”沈渹漣軟軟地道,“吾還以為,皇上汝找到了杜予曦之後,就不會記得吾了呢。”
蒹葭(11)
“渹漣你這是什麼話?”走上前,坐在榻邊,挑起沈渹漣的下巴,垂下頭在他尖削的下巴上輕輕地啃咬著,“朕愛的,只是你一個呀……”
“嘖!”沈渹漣厭惡地皺起眉頭,抬手拍開了沈渹汵的手,“沈渹汵,少裝了!吾自小與汝一齊生長、玩耍,以為吾還不清楚汝心中的那些小九九?”
“哦,那,皇兄你說說,朕心中的小九九是什麼呢?”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沈渹汵含著笑看著沈渹漣。
從暖洋洋的被窩中爬出來,坐在榻上,沈渹漣懶洋洋地道:“汝志在天下江山,豈會被美人所累?美人,不過是汝發洩之物;吾,更是汝眼中玩弄解悶的玩物罷了。不過嘛,吾有一件事還要多多感謝汝呢。這皇位,吾早已厭倦,後宮的勾心鬥角、臣子的陽奉陰違、掌握萬人生死的權利、睥睨蒼生的感覺……太多太多,吾倦了。”嘴角揚起一抹笑,沈渹汵笑吟吟地道,“母后在世時,曾經跟吾說過,吾,不是做皇帝的料。母后果真猜對了呢,渹汵,汝才是最適合做帝王之人!”
輕笑,長著老繭的指腹劃過沈渹漣雪白細膩的臉蛋:“皇兄,你猜對了呢。”
“吾始終不如汝呀……”沈渹漣聳了聳肩,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了,吾前些日子不是向汝說過,吾要與瑾瑜好好敘一敘麼?怎麼,瑾瑜人呢?許久未見到瑾瑜了呢。”
“瑾瑜?你是說,那個被親生孃親廢了武功的可憐傢伙麼?”沈渹汵嘴角噙著笑,“哎呀,當時都要被自己的親生孃親殺了,那傢伙還在想著以往的事情呢!”
沈渹漣懶懶地瞪了沈渹汵一眼:“吾要瑾瑜待在我身邊陪吾解悶聊天。”看著沈渹汵有些不滿的表情,沈渹漣挑眉,輕蔑地笑著,“怎麼,吾可是汝的皇兄呀,怎麼,皇弟汝連皇兄的這點心願都辦不到?”
“呵……你說了算罷。”沈渹汵輕笑,站起來就要走,“朕今晚就不在這過夜了。”
“最好不過,汝快走不送。”沈渹漣一說完,又趴到在榻上,縮在暖洋洋的被窩裡不願意動彈了。
蒹葭(12)
……
“喝!進去!”
短小有力的腿一下子踹上了杜予曦的屁屁,把他踹進大殿裡,然後迅速地關上木門,站在門口盡職地守著。
“哎喲——”腳步不穩,杜予曦踉蹌了兩下,差點給摔在地上。
待杜予曦站穩身子後,然後扭頭衝大門處吐了吐舌頭,繼而雙手拍打著臀部,憤憤不平地道:“操,什麼爛人嘛!還得把人給踹進來!可惡!溫柔點會死哦!”
杜予曦拍得正爽呢,忽地聽到“啪——”的一聲響起。
接著抬頭望去的杜予曦就見到一塊形狀大小像是牌位似的木質不明物體從大殿的中間從上到下做著自由滑落的運動——
“完蛋!”杜予曦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立馬撒開腿朝大殿中間快步跑去。
“啪噠——”木質的不明物體跌在地上,然後發出一聲像是木頭斷掉了的聲音。
杜予曦走到大殿中間,看著跌落在地上的牌位,看了半晌,才默默地跪下去。
杜予曦小心翼翼地捧起摔成兩半的木板抱在懷裡,他把頭埋到胸前,靜靜地不說話,一頭青絲披散,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完蛋——”躲在房樑上的雪茄眼皮一跳,輕聲道,“貌似,他娘子,壞掉了……”
“哥哥,乃犀利。”雙喜的眼皮也跟著一跳,壓低了聲音道,“咱還是快跑路吧,咱闖禍了……不能坐以待斃。”
“……大爹爹不是常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麼?”
“……小爹爹不也常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麼?”
“……”
伸出手,把摔壞了的兩塊木板合在一起,右手的食指輕輕劃過木板上鑿字處的凹痕。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