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小屋,小屋火苗燃得正旺,發出嗶剝的聲響。
「老孟,你打算去哪裡?」白景瑄面帶寒霜,看著他問,「誰指使的?」
車伕獰笑一聲,從身後拿出煙桿子,突然從車上縱身而起,直向白景瑄懷裡的殷子若刺去。墨然冷笑一聲,見車伕身子在半空中了,也不見身形動,手上的劍也未動,直接伸出左手一彈。車伕覺得腰上發麻,提起的氣一滯,人已從半空落下來。不過他也夠機敏,見一擊不成,立刻將煙桿方向一轉,向墨然的雙眼刺去。
墨然微向後退一步,手上的軟劍向上帶過,劍尖已經點上了車伕的脈門。這招又快又狠,車伕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放開煙桿,另一隻手突然向前一揮,一把寒芒卻是向馬上的白景瑄招呼過去。
「小白!」墨然人如離弦之箭衝過去,出劍如飛,將那一把鐵棘黎全部削成了兩半。
車伕暗器出手,卻也不看結果如何,身子直飛,沒入山林中。
「想跑?」墨然挑起地上削成一半的鐵棘黎,向前一彈,鐵棘黎如飛竟然比車伕身形還快。一聲慘叫,車伕跌到地上,一條腿血流如注,已經被打斷了腳筋。
墨然飛身過去,將車伕拎回來扔在白景瑄的面前。
「老孟?」白景瑄有些驚訝,車伕是府衙裡的老差人,老實厚道的一個人,何時有這麼高的功夫了?
車伕冷笑了一聲,突然開口說:「算了,折在天下第一劍手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聲音顯得年輕,倒不是平時老孟的聲音。
白景瑄與墨然對視了一眼,問道:「老孟呢?」
車伕嘿嘿一笑,頭一低,竟然沒了氣息。
墨然將他嘴扒開,一股甜香味溢了出來。搖頭,放手。墨然對白景瑄說:「服毒了。」
仔細看了看車伕的臉,墨然在他的耳後找到一小塊突起,伸手揉搓了一陣,揭下一張麵皮來。麵皮下的臉,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容貌普通,並無什麼出色的地方。
「是個殺手。」墨然蹲在他的身邊,抬頭看了看白景瑄,「扮成老孟的樣子,看來是針對我們來的。」
白景瑄默然片刻才道:「是,那個屋子看起來新佈置的,不過看他剛剛的行動,目標是大人。」
墨然在已經死了的殺手上摸了半天,只搜到小半袋混著迷香的菸草葉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白景瑄叫墨然接過殷子若,捲了捲袖子,將殺手的衣服解開。
一身的傷痕猙獰地爬滿前胸,白景瑄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白景瑄指著疤痕中的一塊黑色刺青問墨然。刺青月牙狀,月牙的一邊是一排尖利獠牙,看起來像個狼頭。
墨然皺了皺眉道:「沒見過。我一直在禁軍中,沒機會在江湖上走動。或許是個什麼殺手組織的標記,卻是要問問江湖朋友才能知道。」
白景瑄沉默了一會說:「這具屍身怎麼辦?要帶回衙門嗎?」
墨然想了想說:「還是不要吧。帶回去也沒用。這樣的殺手想查也查不到。天這麼熱,屍體放不了多久。留著反而是個麻煩。」見白景瑄點頭,墨然將殺手的屍體拎起,直接拋入火中。
正準備離開,四周突然響起悉悉嗦嗦的聲音。墨然皺眉,將劍橫在了胸前。不多時,他們身周出現幾十個永夜城的守兵。
「你們是誰?敢在永夜城的腳下放火,不要命嗎?」當先的守兵,抽出長刀,不過在見到墨然時呆了一呆。
「我們是安平府府衙的人,來這裡避雨,房子不小心燒了,驚動了各位,不好意思。」墨然抱拳,語氣很客氣。
守兵看看身後火勢漸微的小屋,焦糊味瀰漫著,聞起來讓人極不舒服。再看看手中執劍的墨然,和抱著殷子若的白景瑄,眼中疑惑漸濃。
白景瑄想了想,對守兵說:「在下是安平府的師爺,我家知府大人來避雨,卻在此地遇到火災,如果方便,可否請這位兄弟代為通報一下,我們想求見順意侯,有些事情要與侯爺商議。」
聽說是安平府的知府,這些守兵雖然對知府不放在心上,但畢竟是官家的人直接指名要見順意侯,所以幾人商議了一下,飛快地回城報信去了。幾個守兵也算客氣地將他們帶到城門外,等著裡面的回信。
沒過多久,有人跑出來,牽了兩匹馬,說是順意侯等著,讓他們進去。墨然讓白景瑄騎著自己的踏雪,自己抱著殷子若上了另一匹高馬,三人揮鞭進了守備森嚴的永夜城。
趙昉揹著手,站在門外,見到墨然抱著殷子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