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定要做個了斷。”
“既然如此,我只求你最後一件事。”聶瀾忽的停手,“希望我死後你能將‘飲夢’交給小文,讓他替我完成推翻天帝的心願。”
江水流的劍在空中頓了一下,卻仍是直直地刺向聶瀾。聶瀾閉起雙目。
就在此時,聶小文飛身擋在了聶瀾身前。他伸出左手握住劍鋒,血順著劍身滴落,那劍勢竟是一緩。只聽聶小文輕聲吟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聽到這句詩,江水流的身子猛得一震,手再也握不住劍柄,任“飲夢”被聶小文奪去。“罷了,罷了。聶瀾你能有小文這樣聰明孝順的義子,是你前生修來的福份。我江水流遇到你也是孽緣,這輩子我認了。”江水流根本不理會聶瀾渴求的目光,他不會再給他機會,也不會在給自幾絲毫幻想,“‘飲夢’還給你,你的命我也不要了,只求今生不要再見到你。”
記得離開塞北的那日,陽光是晦暗的。河的中央已開始融解,逝水委婉;河的兩岸仍實實在在地被冰封鎖著。冰的平滑,清淺地折射出薄雲夕照。
聶小文從沒有見過聶瀾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地問:“義父,您還好吧?”。
沈月蓉卻道:“小文,你不用擔心。你義父只是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為娘以為他絕不是那種能被感情摧跨的人。”
聶小文母子的對話聶瀾恍若未聞,他抱著“飲夢”痴痴地向著那座宅院的方向看了很久。終是咬了咬牙扭過頭,策馬狂奔向江南而去。
……
我無力繞開你的目光
逃出那黑色的長廊
就回頭成披髮的林妖
撲向你懸崖的胸膛
我舉起右手
你以為我要決鬥
我舉起左手
你才明白我要投降
無法兌付最初的夢想
只默默地懷念黃昏把劍共吟唱
大夢飲盡終需醒
唯留歲月沖淡那一顰、一笑
一憂傷
……
十二
聶小寒出外打探訊息已經數日未歸,百里雪燃不免有些擔心。越是接近決戰的日子,他越是不安,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或許是自己太緊張了,他這樣想著,走到院中透口氣。忽然他看見聶小寒回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金盛蓮。
“金姑娘,你看那是誰。”聶小寒笑吟吟地道。
金盛蓮怯怯地走過去,靦腆地道:“百里大哥,小寒姐姐把實情都告訴我了,我錯怪你了。”
百里雪燃被金盛蓮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聶小寒。
“是這樣的,”聶小寒講起了事情的經過,“有一日我經過風搖柳的墳,看到一個形容猥瑣的中年男子在那裡嚎啕痛哭,心中奇怪,便上去問話。那人先是不答,後來我講出了與風搖柳是舊識,還道出了殺她的兇手,他終於吐露了身份。原來他竟是風搖柳的親生父親季千英。當年他重傷被擒不得已歸順了天帝宮,後來他發現景夫人的侍婢風搖柳就是他的女兒。景夫人也發覺他對風搖柳十分關注,於是用她的性命來威脅他效力。這些事情都是瞞著風搖柳做的,所以她到死都毫不知情。如今風搖柳終是被景夫人所害,季千英再無牽掛之人,決心拼死也要為他的幾個兄弟和女兒報仇。我向他講了咱們的立場,他便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裡軟禁著金姑娘。原來天帝派人捉住金姑娘,以她的性命威脅金銀幫為天帝宮效力。這次我們救出金姑娘,天帝就又斷一臂,決戰之時我們便又多了一股力量。”
百里雪燃聽完聶小寒的敘述,感嘆道:“那日風姑娘騙我說是季六叔的女兒,沒想到竟真的應驗了。可惜她到死也不知自己身世,真是造化弄人啊。”
聶小寒心中暗想:知道身世真的對一個人很重要嗎?義父從未提起過她和小文的身世,或許他們也是七英或是哪位大俠的後人呢。不過想歸想,眼下還是要顧正題。“季千英仍混在天帝宮中,他準備日後裡應外和助咱們一臂之力。”聶小寒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玩笑道,“百里雪燃,金姑娘可是特意來看你的,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啊。”
“小寒姐姐你真壞。”金盛蓮羞紅了臉。
百里雪燃不禁心中苦笑:“小寒,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金姑娘騙來這裡?”
金盛蓮聞言卻道:“小寒姐姐只是講述了你們的英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