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反省了一夜,也沒有睡好。方才是打瞌睡去了……這人老了,瞌睡了一上來了,就容易走神!臣懇請陛下降罪……”
明弦呷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悠悠地說道,“你又犯糊塗了是吧?好,你說,這回又要在朕這裡討什麼去?”
房俞明笑眯眯的跪拜下去,道,“微臣想請陛下恩准臣休一個月的假,往南疆那處去一回。”
明弦默默看了他半響,然後唇角緩緩勾了勾,道,“朕準了……這回總該說了吧?”
房俞明高聲道,“謝主隆恩……”他斂了嬉笑的神色,慢慢說道,“臣以為此事先不論樓相行此事的目的為何,倒是間接的給了陛下一個好機會。”
“哦?”年輕的帝王挑了挑眉,似乎被道中心思,唇邊溢起意味不明的笑。
房俞明笑道,“此番邊疆告急,朝中將士之中,臣首推樓臨之樓將軍擔此要務!樓將軍驍勇善戰,定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敵軍驅趕出境!”
明弦唇邊的笑容更深了:“愛卿所言甚是,如此,便按你說的去辦……”
房俞明所想,是為趁此機會削弱樓家勢力。沒了樓臨之這邊的軍事靠山,樓相縱然權勢再大,也等於是斷了一隻有力的臂膀!如此一來,明弦想要削減樓家權勢的事,便要容易得多了。
這樣的辦法其實相當於釜底抽薪,一旦中間有所失誤,便會釀成大禍!
明弦之所以會答應,一方便他是考慮了房俞明所想的那些情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明倚。
樓臨之的存在就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地紮在他心間!那日兩人抱在一起的情景,依舊時常在腦海中浮現,愈是這樣,他便愈加恨得咬牙切齒!此人……非除不可……
樓臨之要出征的消失傳到明倚耳朵裡的時候,他正坐在重華宮裡專心致志地撫著琴,聽見阿如咋咋呼呼地向他稟告這個訊息,他食指微微一用力,琴絃錚地一下便斷了開去!
指尖被劃破了一道細小的傷口,殷紅地血滲了出來。
阿如叫了一聲,急忙去拿取了藥來。
明倚面無表情地坐了一會兒,忽然低聲說道,“終於要行動了麼……四哥……”唇角緩緩翹起,他無聲地笑起來。
樓臨之接了旨,謝過恩,便一直在庭院坐到了午時方才回了房。
林晚行急急忙忙來看他,第一句話便是說,“聽說你要出征了?什麼時候走?”
樓臨之正在用午膳,他將口中的米飯細細嚼碎了,嚥下去,方才抬眼看他:“坐吧,我讓下人再添一副碗筷……”
林晚行斜著眼睛看了他半響,一撩衣袍,也依言坐了下來。他想了想,然後忽然笑了:“你這是一副什麼表情?以往出征你不是開心的很麼?”
樓臨之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然後他抿了抿唇,苦笑道,“這次……不同了,我總有不好的預感。皇上也許在懷疑這行刺之事是我們樓家指使的……”
林晚行安撫道,“懷疑總歸是懷疑,沒有證據,他不會冒然行事的。”
“只怕這事給他的不是證據,而僅僅是他尋覓已久的一個契機,一個藉口罷了……”樓臨之苦笑,“我早已料到有今日,只是未想,它來得這樣快……”
林晚行一怔,也慢慢蹙起了眉:“你不該去招惹他的……”皇帝對那少年的佔有慾強烈得連他都可以感受得清清楚楚,臨之,你也怎麼會看不到呢?如果不是有了這諸多牽扯,也許皇帝也未必會這麼早就行此一著……
樓臨之沉默了半響,輕輕笑了笑,道,“算是我欠他的,以前總不將他當回事。現下倒是無故又對他動了心思,當真是我自作自受……”只是明倚,你心裡面,如今可還有著我?我現在回頭,還算晚麼?
“四哥,我想去給樓將軍踐行。”少年站在案几一旁,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句話。
明弦批註的手一頓,他將毛筆放下,側過頭去看著少年。忍了這麼多日,終於還是要來求了麼?
“四哥?”得不到回答,他似乎有些忐忑不安,不禁又喚了一次。
明弦走過去,指尖摸上少年無神的雙眼,沉聲道,“……不準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個星期不到就四級考試了TAT對手指~我要去複習啊淚~
但是這文還是會更的~因為上了榜Orz
醋罈子
明倚有些不滿地撇撇嘴:“四哥未免太不講理了,說到底,我與樓將軍只是朋友。他為人正直,學識淵博,與他交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