畋獵一番才好,無奈
陳尚死拖硬拽,小候爺也只得勉為其難的奉陪了。雖不愛聽那些文人墨客吟詩作對,但總比關在獨院裡不見天日的好吧。
無奈天公不作美,走到半路上便迎來年初的第一場春雨,身旁緩慢行駛的馬車中不時傳來飽含喜悅的讚歎聲,聽聲音便知
車內是女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末了,又聽那個聲音提高了音調道“這雨下的真真好,雨中觀景果然別有一番風味。趙
叔,車趕的再慢些,我和表姐要細細賞景。”
聞此言,朱希文不由皺緊了眉頭,他二人騎馬出行,這突來的大雨澆的他是滿身狼狽,偏偏道路狹窄前方還有馬車擋路,
眼看這雨下的越發大了,朱希文一夾馬肚就欲超車先行。誰料那拉車的劣馬十分無用,被朱希文胯下神駿衝撞了一下便慌
了神,腳下胡走幾步竟將馬車帶進了路旁深溝之中。車內傳來陣陣尖叫,朱希文不耐回首,便見著車簾掀開一角,自車廂
內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芙蓉面來,小姑娘粉腮唇紅十分動人,不過此時柳眉倒豎眸中冒火,正狠狠瞪著朱希文的背影,見他
回頭,當即罵道“你瞎了眼麼?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你衝撞了誰?還不快快過來向我表姐賠罪!”
朱希文字就被在家裡關了一肚子火,這場春雨更似火上澆油,現下聽到這般刁蠻的喝斥,當即氣笑了。他吞回已到嘴角的
道歉,挑眉掃了那姑娘一眼,笑容輕浮眼含不耐,聲音裡更是滿滿的不意為然“哪家的小姐這般威風?本候倒真要好好見
識見識了!”說話的同時打馬上前,竟一把扯開了馬車窗簾。
“希文!”陳尚忍不住低呼一聲,雖然早就知曉他一貫孩子脾性,卻也未曾想過竟會任性至此,縱然是那小丫頭語氣不善
,但他堂堂安信候與一個小丫頭賭氣,便已是失了身份,更何況畢竟是他驚了人家的馬在先,現在居然還冒犯了那未出閣
的小姐,聽得車內再次驚呼聲不斷,陳尚唯有撫額閉眼,無力嘆息而已。
陳尚一直認為陪著朱希文是件苦差事,奈何礙著靖王的面子,他又不得不陪。他知道一路上小候爺都欲藉機生事,為的就
是造成混亂趁機逃跑罷了,不過礙著朱昱文,他又不敢鬧大了,只是小打小鬧的發脾氣。陳尚心中覺得好笑,卻也並不刻
意攔著,只在事情發生之後未亂之前不動聲色的解決掉,不過這京中畢竟權貴雲集,誰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到底什麼
身份,萬一真的惹出什麼事端來,最後倒黴的只怕還是自己,是故藉口賞花散心硬拉著他來這京郊鐵佛寺,來此的大都是
些身無功名的文人學子,平日牢騷感慨多不勝數,但真要碰到小候爺這般的霸王,吃了虧也只會自認倒黴罷了。事到如今
,只要倒黴的不是自己,其他的也顧不得了。
陳尚一直報著這般心思慢悠悠的跟著朱希文身後,可如今看著他唐突女眷,只得滿臉無奈的打馬上前,揖禮道歉。那刁蠻
的小姑娘本被朱希文的行為嚇的不敢言語,此時見了一派儒雅風度的陳尚,只當是軟柿子,開口便要喝斥,還未出聲,便
被她那個一直沉默的表姐拉住了,小姑娘的表姐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長相只是清秀,整個人卻透著一股子從容,在自己
明顯居於劣勢的情況下仍然面色不變,不卑不亢的開口“這位公子客氣了,這大雨的天,行人本就趕的急,可這路卻又太
窄,無意中衝撞了一番,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們與家父約好了此時去鐵佛寺聽方丈講禪,至今未到,他定然著急來尋
,還望公子行個方便前去鐵佛寺告訴家嚴一聲,我們馬車深陷溝中動彈不得,讓他們帶些工具來將馬車弄出去。”
朱陳二人聽罷不由相視一笑,俱在對方眼中發現了一抹讚賞,這姑娘倒是機靈非凡。話中不但為維護了朱希文的面子,同
時也不動聲色的警告了一番,我家人就在不遠處,你們休想為非作歹。
朱希文笑道“小姐放心,這話我一定給你帶到,不知令尊名諱?”
“家父李默嚴”
李默嚴是十年後的內閣首輔,現在卻只是禮部儀制清吏司的一名主事,官拜正六品。他本是安平七年的同進士出身,在京
中苦苦經營十餘年,苦於求上無門,至今仍是個清水衙門的閒職,本以為此生已是仕途無望,沒誠想一次禮佛卻